句话，坚持不懈地发给她。
着了魔般发了半个月，悔恨和自厌成了最熟悉的情绪。他在十七岁时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他喜欢那个一起长大的女孩，他们彼此亲密无间，数不清的美好的共同回忆，这明明是多好的开端，可偏偏他如此蠢笨，不珍惜。如果他能聪明一点，早点发现，如果他能再对她好一点，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他总是在深夜里这么想。全世界都看着同一个月亮，他不是，他心心里住着一弯独一无二的月亮，他爱她皎洁的光，爱她不乖顺，爱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厥着嘴不情愿地扶他的腰。
也是在一个夜晚，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登上了回国的飞机。落地时临近中午，他什么行李都没有，打车直奔学校。就是那么恰好，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迫不及待给他判死刑，他从车上下来的那一秒，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身影。午饭时间，涌出学校觅食的学生很多，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护在她身边，用身体挡住要挤到她的那些人。他自虐般死死盯着他们，亲眼看见山衔月露出了一抹，让他发疯的微笑，那样甜，展露在那男生面前。
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他浑身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走过去，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喊了他一声，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一直没关车门。他又看了一眼人群，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和他走在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她身边有了新的朋友，他不在，也会有人守护她，为她拎包，捧着她，比他做的还要体贴温柔。
他到底没下车，关上车门后，他开口告诉司机回机场时才发现，自己的呼吸竞然这么急促，胸腔的起伏剧烈，肺里所需的空气好像一瞬间变多十倍，不这样大口喘着气就会陷入濒死的窒息中。
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冷，从空隙里吹进来，拉回了向樾行越飘越远的思绪。他艰难地闭了闭眼睛，不再继续放任自己胡思乱想。脖子上的力道不知何时消失了，山衔月将胳膊缩进怀里，他连忙撤后将车门关上，为她隔断冷风。
他刚坐上驾驶位，身旁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他转头看去，女人眼睛眯着，直勾勾盯着他。“醒了？”
“……你是谁?"山衔月脑子钝钝的，有些晕还有些疼，她使劲回忆着，她好像跟秦觅蓝在包厢里，后面发生了什么来着？嗯……当时桌上好像有三个玻璃杯，里面飘着冰块和柠檬，看起来像是柠檬气泡水，恰好她有些口渴便喝了几口，味道还挺好，柠檬的清新味道和酸涩感，还有点点甜…只是，似乎不是简单的气泡水。或许是什么新调配的饮料吧，她没多想，那杯子里也就几口的量，没两下就喝完了，于是她又喝了第二杯，这时候她感到不对劲了，一股又一股如浪潮般的眩晕感从胸腔涌上头。
她察觉到身旁的秦觅蓝好像站起来说了什么，周围时而吵闹时而安静着，而她好像浮在柠檬海里，全身都不太听使唤，嗓子还是很渴，刚好桌子上还剩一杯，她再次拿起来一饮而尽一一
到这，彻底没记忆了。
再睁眼，她不知道自己在哪，“砰"的一声响从左手边传来，吓了她一跳，朦胧间似乎有人凑近了，她眯着眼睛尽力想看清他的脸，失败了，于是开口问他是谁。
向樾行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还没醒酒，无奈地揉了一把她的头，没打算回答她，倾身过去捞她那边的安全带。
山衔月没得到回应，原本就不大的空间还突然被占走了一大半，男人压过来的上半身简直像一座山一样笼罩住了她眼前的画面。讨厌！这么讨厌的人是谁！
一个影子浮现在脑海。她的眼突然就清明了几分，似乎是要查看自己心里的推断是否正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男人规整的领带，猛地往下一扯！向樾行的重心全本都撑在右手上，对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不设防备，被她得逞，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身子不压到她，可脖颈间的皮肤抵上两片温软，倏地一下，微凉湿润的什么扫过了那块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嗯……“刺激如电流般一路火花闪电，他闷哼一声，浑身止不住轻颤。始作俑者，还是个醉鬼，傻眼了，舌尖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心虚地缩了回去。
对上男人忽地暗下去的眼睛，她糊涂的脑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奇怪事，胸腔里的小心脏直线加速，不等她告饶，男人垂下头来，强势地封缄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她的记忆在双唇相触的一瞬间触动了什么，眼前浮现出一片片雪花，还有那嫩绿色，系着铃铛的植物……不，不一样，上次、他只是短暂地碰了一下而已，这次一一
“唔……“破碎的呻/吟在辗转的间隙泄出。她能感受到是他濡湿了她的唇瓣，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想冲进来，她下意识抿紧，不给他进。
可他是谁？上次是谁？
…………是向樾行。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不应该在京都吗？
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就这样接受了在吻她的人是他。“你，怎么…”她试图偏头躲开他的厮磨，断断续续地问出口，只是声音轻如蚊蝇，落在向樾行耳朵里时不甚清楚，但他的脑子替她理清了她的话。她刚刚就问他是谁。
她现在还在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