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伤口,我的确找人帮你换了衣服,但你的东西都没动过。不介意的话,我派人去查看一下?具体在哪个囗袋?”
这话谁信?
巫有敢保证她的衣服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甚至都取样滚过几轮试剂了。她特意当着灰翅支援的面开枪,一方面是上演那出抢包大戏,另一方面则是掩盖身上的硝烟反应。清洁工的工作经验让她格外谨慎,能处理的都处理了一遍,没法处理干净或者不能处理太干净的就当着面往更脏了弄。“上衣内侧的左侧口袋。"巫有说。
“好。”问琴声用手机一边编辑短信,一边笑着说,“这就说得通了,清洁工不能杀,但证据必须清理掉。仙为自己坏事干多了,信不过中立组织能够保守称密。没事,仙为社做过的腌膻事,我们知道的不少,包括他们私下在研究异种这件事,但我们守口如瓶,一个也没捅出去。只不过制药厂这个据点,倒是第一次查到,虽说是银兰的工作失职,但这种别人蓄意隐藏的秘密,没线索查不到也正常。”
听这意思,灰翅知道仙为社其他的"据点"?也是,灰翅处理的都是“脏事",而脏事就代表着秘密。比起情报组织用秘密换钱,灰翅会牢牢将秘密掌握在手中、绝不外泄,以此作为保命的筹码。这才是灰翅立足于森林城的真正本钱。
巫有不动声色:“那之后……还会有人来追杀我吗?”“只要你是清洁工,就不会。“问琴声将短信发送出去,抬眼看她,“我看过你的任务记录,细致、大胆、冷静、聪明,你很有天赋。我看的时候都在想,或许我可以着手培养接班人了。”
问琴声笑了笑,这套话不知道给多少人说过:“所以,如果你愿意成为正式工,拿到最高档的提成不是问题,就看你的意愿了。”“最高档的提成?”
虽然不清楚问琴声是不是有意试探,但巫有还是立刻扮演了自己的人设。问琴声笑:“银兰说的果然没错,一提钱,你就关注不到其他东西了。这只是第一轮正式工的最高档提成,度过考察期,才是你真正的开始。你可以选控继续做清扫的工作,也可以选择像银兰一样负责处理信息,全凭爱好,各有各的好处。”
巫有没法选择拒绝。
她现在就在灰翅的势力范围内,可能前脚拒绝,后脚就得被埋进土里,她现在还没有能只身单挑一个组织的能力。
巫有选择答应,转而又问:“那……那个六角星呢?”“六角星啊…"问琴声终于收敛起笑容,她摸了摸下巴,明显在思考。最后,她得出结论:“炸了人家基地后放烟花,这个行径不太像正常人,要么是已经具有足够实力,有目的地在挑衅,要么领导者是个精神变态者,过分追求外在关注。”
巫有:……”
是吗,就当是吧。
“不论是哪个可能性,六角星都不会对你这种知情者下手。“问琴声安慰她,“六角星的′威名',需要你和其他目击者来传递。不过你的这份秘密,终点站就在灰翅这里,没有人会盯上你,你很安全。”巫有靠坐在床头,肩膀微微松弛,似乎是放松下来。问琴声看着她,手指再次抚过她手背上的疤:“我知道,你现在没办法这么快交付信任,这很正常,但你现在已经是灰翅的一员…”下半句话按常理讲就是阐述责任了,但问琴声微微一顿,却将巫有的手放在她的掌心:“所以,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巫有垂眼,保持沉默。
能轻易说出口的“自己的秘密"通常都是廉价的,即便持有者本身易于轻信,也只有当套话者花了心思,才会相信那是对方真正珍视的把柄、足够被利用的筹码。
不过问琴声擅长扮演温柔知性的引导者,就绝不会在第一次见面逼迫她。果然,问琴声没有继续,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而说:“以你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没法工作了,但这不是你工作失误导致的受伤,所以会有误工费,这是正式工的福利。你什么时候觉得能工作了,可以直接联系银兰。”听到误工费,巫有下意识抬了下眼,撞到问琴声视线后又迅速垂了下去。做满一整套小动作后,她掩耳盗铃地抿了抿唇,小声说:“谢谢琴姐,我会尽快养好伤复工的。”
问琴声轻笑出声。
她再次轻轻拍了拍巫有的手背,力道刚刚好:“对了,既然你愿意加入灰翅,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代号…不行吗?”
巫有问,语气保持着克制的边界感。
问琴声没有急着回应,静静地看了她两秒,不急不缓地开口:“S7只是临时工的代号,不是名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也可以告诉我一个假名,但者都需要你认真想一想。”
她的声音像是抚开纸张的手,极有耐心又不容拒绝地捋平每一条皱褶。“因为我希望这是一个有意义、有寄托的名字。因为名字本身根本就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通过这个名字建立起来的人与人之间的链接,一个名字,就是一次机会,和一段重新开始的故事。”
问琴声站起身,没有丝毫压迫感地将手自然地伸向巫有,摆出了握手的姿态。既不强迫,也不退让。
她笑着问:“所以你想和灰翅,建立怎样的链接、创造怎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