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赶来…皎羯跟着她走,兴致勃勃地插话:“嗯嗯,宰了他们吗?”巫有:……”
她不知道它从哪来的信心,就凭它打起架来和羊一样乱蹬的腿吗?除了蛮力外一无是处。
巫有站定,转身:“第一,不要打断我,没有下次。”不等皎羯开口,她又看了眼它潦草包扎的脖颈,一声轻笑过后,意有所指地反问:“你能宰了谁?被灰翅用枪打成筛子,还是被抓回去用来和仙为社谈条件?”
“好吧,那第二呢?”
皎羯好像没太当回事,依旧处于那种期待且兴奋的状态,明显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紧接着解释后半句:“而且不是的,其实我…”太聒噪了。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寡言又听话的生物,尽管这种东西一般被称为宠物。巫有骤然出手,扯住那条不断在她眼前晃动的金色链条,止住它的动作,皎羯辩驳的话戛然而止,被她扯得向前躬身,由于身体前倾,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它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巫有盯着它,语气并不强硬,反而冷淡且克制:“第二就是,不要反驳我,也没有下次。”
她没命令它闭嘴,因为她也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千篇一律,所以愿意尊重每个生命的个性,因此,只需要把她不喜欢的地方打磨一下就好。更何况异种本来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它们的异能和个口口息相关。皎羯没动,只是盯着她看,巫有注意到它因攥握而发白的指节,以及因为某种过载的情绪而即将发颤的躯体。
“回答。"巫有说。
那种过载的情绪被强压了下去,化为皎羯喉咙深处传来的古怪声响,攥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它舒出一口气,在金色链条的扯拽下,含糊不清地做出回答“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
因为舌尖的疼痛,它躬身更甚,凑近巫有时,就像是一只被牵着的羊。然后,展露一个乖顺的笑:“我只是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您告诉我后……我就会听话的。”
表面功夫倒是做挺足,显得虚伪。
远处似乎隐隐有灯光明灭,大概率是灰翅赶来支援的人。巫有迅速松手,将包丢到地上,又将银兰的枪扔给他,直接使用支配模式进行沟通:“抢走我的包,然后开车离开。如果被追上,优先把包销毁,因为我手里拿着一个证据,你就是在找那个证据。”她的确能借此机会凭空消失,但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灰翅和仙为借机反目对她来说倒无所谓,主要是她还有一只猫在家里,她不能把它丢下,就算要跑路,她也得回去接它。
皎羯接住包,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它慢慢笑了,那种兴奋的、雀跃的感觉再次出现在它身上。“啊,我懂了。您让我扮演′坏人,……是吗?”它轻声开口,确认命令,用词十分幼稚。
巫有将从制药厂带出来的弹壳丢到地上,于叮当作响中,朝着皎羯举起枪。“认真点。”
这是她的命令。
那双金色眼睛直直盯着枪口,亮得危险。
“好的。"它说,得令的疯子抬起手,枪口瞄准她的眼睛,落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并非源于恐惧。
“一一我会听话的。”
枪声忽然炸裂,两枚弹壳落地,于灯光中闪烁,如同地面上的星星。皎羯的第一发子弹擦过她的脑袋侧边,飘出的发丝被熔断,炸开微不可察的火星。
她伸手去拿地上的包。
巫有的第一发子弹擦过它的大臂,血滴悬浮于空气中,随着旋转的子弹向后飞去,晶莹剔透。
它不退反进,也伸手去拿地上的包。
灰翅车队的远近光交替闪烁,远远响了一枪,但显然没有威慑到任何人。没有人停下进攻的动作。
皎羯的第二发子弹擦过她的肩头,打空了,她伸手握住背包的背带。巫有的第二发子弹则没入它的腹部,但皎羯毫不迟疑地攥住了包。灯光照亮它唇角的血痕,它的唇瓣微动,爆出一串数字,听起来像电话号码,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
枪声再度交叠,于耳畔爆裂。
它的目标是她的手臂,她的目标是它的腿面。这一次,在皎羯身形的遮蔽下,巫有没有完全躲开,吃痛后顺势松手。它成功夺走背包,而她则仰身向后跌倒在地。新鲜的血液自皎羯的腹部、腿部涌出,顺着深色的裤子往下流,一路蜿蜒,它将包甩背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跑向那辆车头凹陷的冽风R5。它边跑边冲着灰翅车队开枪,没有任何技巧,每一枪都快而狠,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痕,像染上疯病而乱撞人的疯羊。
但皎羯显然存有理智,它开枪只为压制,见头车因下意识闪避而减速后,没有恋战,拎着她的包翻身上车。
密集的枪声从逼近的车队而来。
它倒车向后,然后猛打方向盘,引擎轰鸣声炸开,那辆越野车极限掉头,直直冲向属于它的前路。
电光石火之间,它再度同巫有的视线平齐。一枚子弹击中了后视镜,镜面炸开,崩裂成无数道锐利的碎片,向后飞溅,光线在细小的晶体间跳跃着,化作它脸上一道又一道细小的创口。在同巫有擦身而过的这一瞬间,它的眼睛没有盯着前路,而是直勾勾盯着她,金色的浪潮于其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