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人间日常（三）
窗外细雨蒙蒙，朝歌城笼罩在一片雾气中，连远处的青山都看不见了。月见荷倚靠窗台边，将手伸出窗外感受在雨水打在手掌上的潮湿触感，霁明珏坐在旁边，唇角弯起,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她眉眼上离开。山水远不如她弯起的眉。
霁明珏指尖灵力微动，一朵雨水做的花绽开在月见荷眼前，她好奇地伸手触碰,水珠四散开，绕着她转了一圈后再次聚拢成一只蝴蝶。月见荷朝蝴蝶吹了口气，蝴蝶便如同拥有了生命般,扑扇这水做的翅膀，向着绵绵雨丝中飞去。
台上帷幕轻启，铜锣急促地敲了两声，昭示着今日的好戏即将开场，月见荷坐在椅子上，视线向楼下望去，戏者嗓音婉转如黄鹂,水袖翻飞如雪浪，台步踏出宛若白鹤展翅。
一百年后的人，在讲着一百年前的事。
月见荷听得乏味，懒散地舒展了下手臂，将霁明珏招呼过来给她按按酸痛的腰。
因月见荷不喜有人打扰，霁明珏将二楼南侧的包厢全都包了下来，屏风挡住台下人的视线，霁明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手掌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上揉着，又低声问她力度如何。
月见荷较为敷衍地点了下头，伸手将桌上的葡萄够来，贝齿轻咬，葡萄皮便落了去。吃了几颗后又觉得这样有些麻烦，余光扫了一眼霁明珏低垂的眼睫，将带皮的葡萄塞入他手中，说道：“喂我。”葡萄上还残留着余温，霁明珏喉结滚动几下，召来清水净完手后便开始给她剥葡萄，苦涩的皮褪去，只剩晶莹剔透的果肉摆在盘中。“剥好了。“他道。
月见荷不轻不重地捏了下他的指骨，又点了点自己的唇，“我要你喂我。”一副他不喂，她便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模样。霁明珏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她毫无办法，指尖捻起一颗葡萄送入她唇瓣中。
月见荷叼走葡萄后，喉咙一滚便咽了下去，霁明珏急得要替她倒水，却被她抓住了手指。
湿热包裹着他的指尖。
霁明珏脑中有一根弦“啪"一声断了，耳尖急速染上薄粉。“别.……”
月见荷微微仰起脸看他，桃花眼中泛着戏谑的笑意。好不经逗啊。
她在他手指上轻咬了下后松开，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小玉刚才喂我吃了一颗，我得喂小玉一颗。”
指尖捻来一颗葡萄，送入的却是她自己口中。霁明珏本以为她又是在逗他玩，谁知下一瞬她的唇便覆了上来，染上她体温的葡萄滑入他口中，又被柔软的舌尖推进最深处，喉间一滚，便滑入了腹中。他惊得睁圆了眼睛，耳廓红得像是在滴血。“唔"了声，轻轻去扯她的衣袖，想说这是在外面，不可太过分。唇被堵得更紧了，口腔中充满了葡萄的清甜味道。分开时在二人间拉出长长的银丝。
霁明珏羞红了脸，这是头一次在外面做这种事，他慌忙向四周看去，确认并无人见到着荒.淫一幕，才稍稍放下心来。掏出锦帕去擦拭月见荷的唇角，抿着唇小声劝道：“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外面这样做……
月见荷眼睛弯成月牙，指甲似有似无地在他唇周轻划着，又捏了捏他透红的耳垂。
怎么玩了这么多次，霁明珏还是这么纯情呢。台下戏曲一声高过一声，鼓乐喧嚣中，霁明珏听见耳边极轻的一声：“小玉，你还没有将葡萄籽吐出来呢。”
他想说已经被他吞下了，又想说葡萄没有籽，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温热的指尖伸进他丝滑的口腔，轻轻碰了下舌尖后往前探去，一直伸进舌根深处，指甲轻轻刮擦着。
霁明珏眸中飞快泛起水雾，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指尖攥住她的衣袖轻轻拽了下，含糊不清地鸣咽道：“不要……有人…”屏风后出现一道人影，是前来送吃食的店小二月见荷轻轻笑着，手上动作却一点没停，霁明珏只得轻咬了下她的手指，瞪着眼睛谴责她。
月见荷这才抽回湿漉漉的手指，随意看了眼，将手指送到霁明珏唇边，浅色的瞳孔中意味不明，说道：“你的，要自己吃掉哦。”霁明珏垂着眼咬了下腮内软肉，终是伸出了舌尖。很快就干洁如初。
她瞳孔微微扩大，一股奇异的感窜入脑中，说不上是惊诧还是愉悦，总之她好心地替霁明珏理了下衣服，朝小二道：“送进来吧。”桌上又摆了新的果盘，霁明珏却不敢再劝她吃了。偏生月见荷望着他的眼睛笑，他僵硬地偏过头，故作镇定的去看戏台上的表演，口腔中却是不断泛起葡萄味。
最后，他叹着气又给她剥了一盘葡萄。
算了，她喜欢就好。他默默地想着。
戏台上正入高潮，月见荷被吸引住了，只凭着本能去咬霁明珏送到她唇畔的葡萄。
霁明珏觉得他与月见荷此刻的姿态很像是暴君和妖妃。但显然，暴君不是他。
因为暴君正靠在他身上，神色慵懒地捉起他的头发玩，用绵软的发尖去扫他的脸颊。
他垂下眼睫，轻轻在她腰上点了两下，“很痒。”月见荷口中还叼着一颗葡萄，听见他说话，她轻咬葡萄，汁水爆开，舌尖卷过后唇瓣水光潋滟。
“可是小玉，"她的手往下滑，一直滑到他胸骨处，缓慢打着圈，“你最怕痒的不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