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舔了舔,轻轻掀眼看向他的脸,嗓音仿佛也在此刻有些发涩,“你哭了?”江修将她揽进结实又温暖的怀抱,将脸埋进她的颈侧,“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一开口就问我的伤,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从未这样害怕过,幸好,幸好。”
他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徐怀霜迟疑片刻,将手覆在他的腰间,并未真正触及,只是虚虚贴着,“我没事了。”
外间渐起脚步声,妙青的声音旋即响起,“姑娘?怎么点灯了?可要奴婢进来?”
徐怀霜手一抖,挣扎着推开江修,从他身前钻出去,慌里慌张喊:“不必!我就是起身喝口水!”
妙青沉默了一会,回道:“那姑娘喝过茶便将灯熄了吧。”徐怀霜匆忙应声,还真将灯给吹灭了。
“#……….”
有人在黑漆漆的夜里捂着肩头轻喊,“你急什么?”徐怀霜站在原地,等了好半响才适应月色,顺势慢吞吞过去,站在江修身侧,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很疼么?”江修将人骗过来,窃窃笑了,自顾将她揽在身前,又往怀里掏了掏,旋即一条胳膊从她身前环过,往她脖颈上系着绳,“戒指还是你的,玉佩不是裂了么?我自己编了根细绳,穿着戒指,你戴在身上。”又将那萤石手串套进她的手腕,“你我归位了,这些东西也该归位。”徐怀霜被他从后背环抱着,很是不自在,只觉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廓,发痒发麻。
见他一截衣袂在身前,索性抬着手摸摸,将料子放在指尖揉一揉,“你方才淋雨过来的?”
江修弓身抱她,下颌抵在她的肩头,“淋了一点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徐怀霜摇摇头,想挣脱出来,又觉察出他懒得更紧,又将话岔开,”我…你过来,就不怕被我母亲发现?”
江修歪过脸来看她,即便此刻黑漆漆的,也不妨碍他看清她的赧色,因此笑一笑,“你觉得还有什么好瞒的?”
.…“徐怀霜摆开脸,恐妙青妙仪听见,声音压得很低,“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叫人看见,岂非、岂.……
“岂非什么?"江修渐渐觉察出不对,将她浅浅翻了翻面,俯低身子去瞧她,“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你怎么又古板起来了?”徐怀霜耳廓热得像火烧。
她发现一旦换回来,他的一些直言直语更能叫她益发含蓄起来,便伸手推一推他,“你离我远点。”
江修冷不防被她一推,横袖在鼻尖嗅一嗅,自顾道:“我都洗过很多遍了,衣裳也熏过了,你难道还闻到了血腥味?”.…血m??“徐怀霜目光蓦然落向他的肩头,“你包扎得不妥当,又流血了?“江修又要来抱她,“没,官家命我剿匪,我昨夜又出了趟城,啧,你躲什么?我很臭?″
徐怀霜又往后退两步,罕见有些结巴,“你、你你不臭,是香的。”江修:“那为何不给抱?”
徐怀霜垂了下颌,额线旁垂下几丝碎发,抿着唇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江修定定看着她,后知后觉忆起她的古怪,心中牵出一丝念头,只道她如今是喜欢他,但应还未完全向他敞开心扉,因此二人有些亲近时,她便缩着往后躲。
要说是敞开心扉也不对,倒更像是她自己还有什么没跨过去。江修目光悬在她的脸上,低叹一声,嗓音倏软,哄道:“你过来,我就轻轻抱一会,肩头的伤好疼,抱一抱,我就不疼了。”徐怀霜飞快看他一眼,踌躇着,慢慢往前迈了一步。年轻人咧嘴笑一笑,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当真老老实实不再动,低着脑袋靠着她的肩,嗓子里喧出一股满足,嗓音缱绻,满…徐怀霜歌在他炙热的怀抱里,渐渐地,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垂头瞧一眼,窥清自己不过穿了薄薄一件月白寝衣,乍然低呼一声,用力往外挣,忙不选蹲下。
江修被她推得呆怔一瞬,“你作甚?”
徐怀霜闭了闭眼,小声赶他:“…你回去。”江修眯了眯眼,扫过她的寝衣,几瞬明白过来,好笑把她拽起身,闭着眼,“我不看你,你去床上,躺好了我就回去。”他的确是阖紧了双眼没看,徐怀霜偷瞄他,忙旋身上了榻,一霎钻进了被衾里。
江修等了一会,这才扯了扯唇,往榻前行,落了条膝在床沿,单手撩开纱帐,低眉望向徐怀霜,“我真回去了?”
徐怀霜点头如捣蒜。
看她这副模样,江修噙起一抹笑,俯低身子指了指徐怀霜的心房。“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很有耐心。”
“你的这里没有完全打开。”
他飞快啄吻一下她的脸颊,转身离去。
未行几步,徐怀霜便听他的声音复又在帐外响起。语气万分笃定。
“你的这里,和你母亲的点头,我都势必会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