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来的。”冯若芝使俞妈妈带着所有下人去前院忙活,又命徐之翊在月亮门外守着,这才长舒一口气,静候徐怀霜过来。
月光弥漫在院子里,矮几上一豆灯火绽得噼啪响,徐怀霜依着徐光佑口头上的指引寻来时,正在门口与徐之翊撞了眼。徐之翊屈臂交叠,猪头脑袋消了肿,怪声怪气喊:……妹妹?”徐怀霜有些赧色,轻轻应声,旋即望向院子里。冯若芝早一眼望见她的衣袂,却碍于如今她是男子身,不好冲上前,母女浅浅遥望一瞬,还是徐怀霜哽着嗓子喊:"母…冯若芝连连应下,“诶,诶,我的乖女,快过来坐。”暮春时节,明月高悬,待坐下后,冯若芝与徐光佑一时看看徐怀霜,一时又看看江修,到底又有些沉默。
最终是徐光佑招呼着:“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别的。”本是一家团圆的事,江修这个外人也本不该在此,但他顶着徐怀霜的身体,说什么要赶他去一边都是废话,因此也跟着坐在一处吃起来。徐意瞳坐不住,这几日也已消化二人互换魂魄一事,便捧着碗夹了几样菜往徐之翊那头去了。
江修是头一回与徐怀霜对坐用膳。
她怎么能连吃饭的模样都该死的规矩?
徐怀霜吃饭很是斯文秀气,反观江修,大喇喇夹着菜往嘴里送,冯若芝一双眼在二人身上来回瞟,冷不防被菜噎了一口,立时弓身猛然咳嗽起来。院子里又是一阵喧嚷,徐光佑忙不迭斟了杯茶给她。好容易用过晚膳,江修心知徐怀霜也有满心的话要与父母说,便自觉体贴地拐去了廊角。
徐怀霜垂着眼,低道:“母亲,我不该骗您。”冯若芝到此刻还算真的彻底相信了女儿换了具身体的事,一想到自己端庄娴淑的女儿要被迫在朝堂上与那些心计深沉的官员打交道,她就没来由一阵心疼,“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骗不骗,我是你母亲,又不是别人,你早该告诉我。徐怀霜鼻头有些发酸,“此事闻所未闻,我担心您害怕。”冯若芝摸出绢子拭泪,“说是坠星导致你们互换,我已使你爹爹去办了,他会去问崔大人下次坠星是什么时候,你二人还是趁早换回来的好。”徐怀霜认同点头,在江修的身体里自在惯了,有些话便也脱口而出安慰道:"倒是不用那样急,坠星总会再出现的。”这话叫冯若芝拭泪的动作一顿,“满……”“嗯?"徐怀霜眨眨眼,“怎么了?”
冯若芝:“你不急,你为何不急?你对他是不是.……”这个′他'指的是谁,徐怀霜一霎明白过来,也有些明白冯若芝的意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冷不防守在月亮门下的徐之翊开口喊:“母亲!母亲!俞妈妈过来了!”
冯若芝一时间被徐之翊喊得有些慌乱,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那便是不能叫俞妈妈看见′烜赫将军'在此处。
四下张望片刻,冷不防将徐怀霜推去廊角,低声道:“此事我没与俞妈妈说,越少人知道越好,俞妈妈定是有事找我,你先在此处躲着,待我打发走她。言毕,便旋裙往月亮门处去。
徐怀霜也叫冯若芝这样着急忙慌的神情吓了一跳,便缩着肩往后靠。正退一步,蓦然后腰被一只手抵住。
有人轻声道:“徐怀霜,你和父母有话要说,和我就没话说么?”徐怀霜忙回身去捂江修的嘴,“小声些!”江修笑吟吟看着她,因被捂嘴而有些含混的话闷声想起。“又有几日没见,你难道不想我?”
徐怀霜陡然红了耳廓,低声警告:“不许胡说。”“嗯嗯,"江修含糊点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徐怀霜掌心,“我不胡说,我正经说。”
他抬起胳膊拨开徐怀霜的手,转眼往月亮门下的身影望,俞妈妈带了些婢女来,正与冯若芝交谈着什么,冯若芝的神情显然有些不自在。他又转回来,向徐怀霜逼近一步,无声翕合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