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块狼腾图案。”徐怀霜心里的石头陡地落了地。
他借的是天狼寨的刀。
她闭了闭眼,调整几息情绪,沉沉呼出一口气,转回身子向恒文帝禀奏,“回官家,是天狼寨。”
恒文帝眼眉渐冷,“天狼寨?朕记得,年前朝廷招安时,便是这个寨子将卢卿吓得逃下了山。”
卢鸿光冷不防被恒文帝无意踩中痛脚,恨恨剜徐怀霜一眼,忙道:“单凭烜赫将军一人所言难以令人信服,倒不如官家派出皇城司,暗守在那些个山寨附近,逐一排查。”
徐明谦轻飘飘乜他一眼,“卢大人,虽如今世道稳了,那些山匪也消停了些,官家正思衬着如何处理这些山匪呢,是,我知几窝山匪有些难对付,但动辑派出皇城司,恐叫坊间的百姓心生恐慌,也恐叫山匪以为朝廷滋事,又在城外捣乱吧?″
卢鸿光被他呛得一噎,忿然甩袖不再吭声。徐明谦又一转身询问徐怀霜:“烜赫将军,当真确定是天狼寨?”徐怀霜心中有了底,便点点头答道:“是。”“官家,“徐明谦一抬胳膊持笏上前,“得烜赫将军提醒,虽能知晓那受害男尸是在天狼寨山脚下遇的害,单凭这一点倒也还不算证据充足,不如还是将此事交给潘大人,由潘大人派人在天狼寨附近细细搜查,暂且先别打草惊蛇,待人证物证俱在,再行定夺吧。”
卢鸿光立时朝季聿之使眼色,季聿之忙道:“徐中丞这话听着倒像偏向山匪,既是匪,为何不即刻派人绞杀?”
徐明谦旋身看一眼他,冷不防笑了,“小季大人,莫以为做了言官便可胡乱说话,匪是可恨,人数也不少,朝廷若要无凭无据绞杀,若杀错了人,与匪又有何区别?”
殿中一时各抒己见,徐怀霜夹在一个最尴尬的位置,只能维持沉默。直至恒文帝身侧的天使高喊噤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适才停了下来。恒文帝最终采纳了徐明谦的建议,朝潘奇道:“此事还是大理寺负责。”潘奇忙惶惶应下。
下了朝,徐怀霜顾不得再与大伯二伯说话,脚步加快出了掖门,甫一钻进马车,便道:“先不去军营,去一趟高梧巷。”不知怎地,大约是乍然听闻李承瑜的惨死,她莫名牵出了一丝心慌与不安,总觉得家里也发生了什么。
马车拐进高梧巷后,徐怀霜便坐在马车里没动,使青枫去与徐家门房的彝套近乎。
没几时出了太阳,青枫背顶着暖色折回,立在马车旁轻敲车壁,小声道:“将军,小的套出话了。”
“进来说。”
青枫左右看了几响,弓身钻进了马车,低道:“徐家守门的门房算不得机灵,我没几下就把话给套了出来,今个一早徐家确实出了桩事,徐家几个小主子都被罚了,尤其有一房的小主子罚得更重。”徐怀霜忙坐直身体追问:“是几房?”
青枫虽不知主子为何要莫名来探这徐家的隐秘,却也遵循下人的本份,依言答着主子的话:“是四房,四房的公子挨了板子,四房的姑娘被罚跪了祠堂,那门房说,没个三天三夜,四房的姑娘是出不了祠堂的。”徐怀霜一颗心立时沉到了谷底。
她的姊妹们昨夜行事滑稽荒唐,被祖母发现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徐怀霜朝外一扇手,叫青枫出了马车,自己则是阖眼静息。
乍然莫名又换回将军府,便多出这许多事,她觉得心房被拧成了一团乱麻。徐怀霜静静拨着那团乱麻,一根根抽开,大约过去半个时辰,才命道:“青枫,先送我去军营,下晌早些来接,期间你去百戏园打探一下,问问园里负责唱琵琶记的角儿明日得不得空。”
“将军要听戏?"青枫有些茫然。
徐怀霜叹一口气,“多的别问,照做便是。”她有许多问题要问江修,也有互换魂魄之事要与他商量。明日她便请百戏园的角儿登府,只说是误进了徐家,祖母最爱听琵琶记,定会将戏班子留下,戏听得高兴了,她的母亲便会央着求一求祖母,江修或许明日便能出来。
隔日下晌,映照进祠堂的朦胧尘光一霎变得明晰,守门的婆子倏地将门打开了。
妙青朝门口张望,忙噙了喜出望外的笑上前,“妈妈,这是?”婆子不好去窥家中的主子,便只朝妙青望一眼,笑道:“四姑娘是有福气的,今个百戏园的角儿记错了客,登错了门,老太太一高兴给人留在园子里唱戏,这不,连着对四姑娘也不计较了。”
说罢便略微一颔首,旋身离去。
妙青妙仪大喜,赶忙轻唤正眯着眼小憩的江修,“姑娘!姑娘!可以出去了!”
江修正歪着脑袋,很是不端庄地半匍匐在蒲团上。闻言他抖着肩笑,立时来了精神,押一拽酸软的腰,大摇大摆领着妙青妙仪出了祠堂。
回雨霁院后,冯若芝身边的妈妈便过来交代了几句。言下之意便是而今正是禁足时期,老太太虽说将他给放出了祠堂,却没解了他的禁足。
江修蓦地又塌下脸来,淡着神色将自己关在了寝屋里。直至清夜,连雨霁院里打杂的小婢女都忍不住睡下时,撤在东墙的窗户被悄声推开,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爬了出去。
江修一面回想着徐家哪面墙最好攀爬出去,一面嘀咕:“倒霉透了,先前回自己家要爬墙也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