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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2 / 3)

来的杯盏,“表姐在替陛下说话么?怕我恨他,趁他不注意时行刺。”

少年眼睫垂下,喃喃:“我不会的,陛下也知我不会,只有表姐关心则乱,说这样诛心的话。”

姜容婵脸上表情凝固,见夏侯瑛眼皮微微抬起,问她:“表姐,倘若与你一齐长大的人是我,与你相识不久的是陛下,若我得罪皇帝,你会不会觐见天子,用这种熟稔又亲昵的语气说我从小便是这样的脾性,言下之意让陛下多多包涵?″

见女人脸上神色动也不动,像是被问住,夏侯瑛扫了一眼她送来的补品,竞堆了那么多。

他紧抿着唇,自觉贪心,自找羞辱。

“表姐,景贞年间,宫里都说长乐公主待人很温和,乐善好施,有女使将热水不小心泼在你身上,你怕她被杖毙,让她悄悄退下再去换衣裳,简直圣人似的,连冷宫这样闭塞的地方也知晓。”

“圣人也会有私心么?”

姜容婵被问得呼吸一滞,嘴唇动了动,觉得自己今日委实过分,既然是来看夏侯瑛,合该多关心几句他身体。

偏昨夜同皇帝争执一遭,又听见夏侯瑛满是恨意的声音,一时竞糊涂了。她低声道:“我并非旁人口中说的那样好。”倘若真是圣人,她不会看着皇帝屠戮手足,不会同他矫诏,戏弄天下人。倘若真是圣人,面对姜云翊这种人,她早就翻脸无情了。夏侯瑛盯着那双永远含着水雾的桃花眼,头一遭觉得那经年不散的温柔很是伤人。

她用那双眼睛注视着他,为险些杀了他的天子开脱。嫉妒从心尖一点点长出,像刚从卵里孵出的虫子,从里到外啃啮皮肉。外面瞧着完好,里面早就烂透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离开的身影,头一回明白,为何宫人都说,当年太子的兄弟们最羡慕的不是他居于东宫之位,而是他有长乐。

脸色惨白的少年紧攥住杯盏,闭上眼靠着墙壁,紧咬着牙关,头一回认命。皇帝命好,否则为何坏事做尽了还有阿姐。大

风雪满长安,宣室殿檐角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姜容婵坐在案边,看皇帝翻一卷简牍,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她淡声道:“总生气对身子不好。”

姜云翊闻言连忙眉眼舒缓,却仍旧紧抿着唇,半晌将简牍气得扔在案上。见他又不快,姜容婵垂眸不语,习惯了后也没再劝慰。因益州刺史案,皇帝疑心病骤起,只觉那些封疆大吏们都需好好查一查,翻个底朝天才好。

这些官员大多出身大族,与长安关系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满京城风雨欲来人心惶惶。

没多少人经得起皇帝手下那帮酷吏的查法,水至清则无鱼,倘若以往皇帝许会抓大放小,对能干却有些许污点的官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姜云翊因益州刺史大怒,满腹恼火无处发泄,看这群人一个个都是未来的朝廷硕鼠,命法羡不必留情。

这下有人坐不住,托张家的线求到太后那里去,让太后放长公主回未央宫,免得皇帝想杀人时无人敢劝。

太后头一回祈福也难得消停,先是皇帝进出自如,再是朝臣扰人清闲,气得干脆将长乐宫敞开,叫那帮哭爹喊娘的大臣直接寻姜容婵。广阳殿内总有人哭诉皇帝无情,不念功劳更不念苦劳。姜容婵也没法子,只好闲暇时便来宣室殿,求个清静。她瞥了眼默默恼怒的皇帝,过了半响,少年靠过来,闷声道:“阿姐为何没问我,朝中有何事?”

“左右无甚大事。“姜容婵将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奏章拿来,扫了一眼,“果然又是求情的。”

“阿姐,我头有些痛。”

少年声音如风吹碎玉,听不出半点病弱,却自顾自躺在茵席上,头枕在女人腿上。

姜容婵缄默一瞬,“想必是纵欲过度,得克制些。”闻言,姜云翊起身,偏过头看着她,改口道:“阿姐,我方才实乃说笑。”姜容婵抿了抿唇,自从那日从夏侯瑛那回来后,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连皇帝靠近她时,也突然浑身特别不自在起来。种种古怪之处,姜云翊只当她瞧见夏侯瑛病弱,一时责怪他下手太重,也开始装起可怜,白日里动不动虚弱模样,夜里又换一副面孔。他夜里好似从来不知疲倦,姜容婵白日里腰肢发酸,在宣室殿见那帮战战兢兢如羊羔的大臣,委实同情不来姜云翊。她神色太平淡,皇帝握笔的手指紧了几分,心中顿时一阵发闷。为何阿姐忽然冷淡疏远了许多,那日她在冷宫分明没待多久便离开了。进来通禀的内侍不敢抬头,被殿内凝滞的氛围压得眉眼低垂。“祝夫人和尚方令在外求见。”

皇帝颔首:“让祝夫人先进来罢。”

殿外,祝久瞥了眼尚方令捧着的东西,上头盖了层布,问道:“此乃何物?”

“陛下命臣做的玉器,送给殿下的。”

祝久手快地掀开一角,瞥了眼后唇角抽搐。竞是栩栩如生的玉蛇雕。

殿下不喜蛇,莫说这种一看便有毒的白蛇,就是无毒的细长水蛇她也怕,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只是来长安后鲜少见此物,且先帝属蛇,殿下便再未提过此事。皇帝怎么想的,竞觉得殿下会喜欢蛇。

内侍出来,引祝久进殿,他行过礼后,对上座的两人道:“臣将高阳近几个月的收支账册带来了,给殿下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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