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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1 / 2)

第68章椒房

话一出口,姜容婵便知不对,张了张口,拼命思索补救的措辞。她轻声道“他原先那发带太过破旧,我实在看不下去。”皇帝语气却甚为古怪,细听便能察觉,是因语调平到毫无起伏。他压抑胸口翻涌怒意,嗓音有些沙哑。

“你为他束发了?”

进来时,只看见阿姐手指搭在夏侯瑛发梢,姜云翊只当她是好奇,疑惑为何卷发骤然变直。

姜容婵愣住,嘴唇微动“你不知道么?”

她以为,皇帝在外面看了许久才进来。

“自然不知,”姜云翊蓦地笑了笑,一字一顿道“我若看见了,会忍不住砍了他的脑袋。”

他喉咙有一阵阵咸腥味,眼眸在看姜容婵,却好似没有神采。“阿姐,"姜云翊眼前发黑,看不清楚她脸色,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你答应过我的……”

姜容婵脸色骤变,察觉他不对劲,凑近他唇瓣,想听清楚那模糊的后半句。片刻后,他才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如羽毛。“你答应我,只给我一个人束发。”

姜容婵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她说过么?怎么不记得了?“当年魏王兄看见你为我束发时,调笑了几句,你回了他这句话。”短短几句话,姜容婵忽然想起来了。

那时是秋猎,景贞帝于上林苑设宴,让众位皇子比较一番。姜云翊赢过了兄长,偏发带有些松了,他心情好一时不顾礼法,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坐在姜容婵身侧。

太子低下头,低声道“阿姐,我头发散了。”姜容婵望了眼四周的兄弟姊妹,有些脸热,轻声道“自己去,这儿都是外人。”

“我手上沾了血,还未擦干净,"太子含着笑,声音放得极软,“我给你带了只白狐狸回来,活的。”

“狐狸狡诈,你往后少追赶,倘若陷进深山密林寻不到路如何是好?”姜容婵一边叮嘱,一边抬手,刚扎起那把墨发,便听见魏王调笑:“长乐贵为公主,倒没有舞阴的娇气脾性,竟会给人束发,不知谁有这个福气做驸马呢?太子冷声道“与尔无关。”

寥寥四字,场子顿时凝住,所有人都有些尴尬。姜容婵发觉父皇似察觉这边动静,柔声道:“魏王兄此言差矣,往后驸马看我,恐怕仍觉娇气,不知体恤。”

魏王盯着她的脸,倾身笑道“长乐何出此言?”“我只为太子束发,“姜容婵抬眸,眼见魏王脸色发青,笑吟吟道“由此可见,莫说什么驸马,天底下的男儿,再没有第二人配得上我这般对待。”姜容婵呼吸逐渐不顺,她没想过几句话,让姜云翊记到现在。她紧抿着唇,“时间过去太久了。”

话音未落,她手腕便被猛地攥住,眼前少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只有这一句话么?”

姜云翊唇色发白,等了许久,她只有这一句敷衍的回应。姜容婵第一次碰着他头发时,他脊背都僵直了,仿佛抵着脑袋的不是少女柔软手指,而是一柄刀。

心里软成一团水,在肚腹里晃荡,原来喜悦到极点时身体内会隐隐作痛,随时恐惧狂喜的离去。

还有几分得意,阿姐只待他这样好。

人生难得有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像他的真心只属于姜容婵一样,她的真心也只属于他。

阿姐刚刚入宫时,他费了许多时间才叫她敞开心扉,待他温柔。原先那样疏离谨慎的人,也会替他梳头发,亲昵道“我给你备了几根新的发带,同我衣裳的颜色一模一样,下次出宫给你换上。”皇帝攥紧那根腰带,指节攥得隐隐作响。

他深吸口气,以为出口时能平静些,却事与愿违,眼皮忍不住抽搐一瞬。“凭什么?”

“就因为他母亲是你的姨母?所谓血脉真的那般重要?”“重要到你可以随意将我的东西,绕在旁人身上。”姜容婵瞥了眼腰带,多年前开始,织室做她衣裳时,便习惯依吩咐用边角料做一根发带来,也没有问过缘由。

现下她回宫,织室仍旧没忘这习惯。

皇帝也用不上发带了,她压根没想过将它送出去。可眼下姜云翊气得脸色时红时白,姜容婵将解释咽了下去。她有些无力道“我下次也为你束发。”

姜云翊闻言脸却更僵,“不必了,阿姐。”他闭了闭眼,根本不是这一根两根绸带的事。问题分明在于,突然冒出个人,要抢他的位置。姜容婵心里的位置,比皇位还要难得。

半响,姜云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看似心平气和许多。等寻到苍国,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夏侯瑛。

挖他的眼,割他的舌。

眼前浮现夏侯瑛血肉模糊的样子,皇帝脸上笑意愈发明显。“阿姐,我帮你穿好衣裳。”

姜云翊垂下眼眸,果真替她将衣裳一件件穿戴整齐,又将层层叠叠如烟罗的裙摆理好。

他引着满脸疑惑诧异的女人到铜镜前,拿出脂粉,一点点遮掩露出的吻痕。待姜容婵回过神,望向铜镜中自己端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以为方才的一切是在做梦。

身后的少年语气也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的温和。“阿姐,我们一道去见母后。”

“出去!”

几乎在看见皇帝的一瞬间,太后便怒不可遏地咒骂。旁边的姜容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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