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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痕(4 / 5)

事都摆在脸上?”

他现下心情极佳,忍不住想起往事,阿姐当年陪他防备诸位兄长,极擅长遮掩情绪,许是在外伪装颇辛苦,两人相处时,她便格外放松,思绪如同写在眼睛里。

好比一卷只有他才能读懂的文章。

先前回忆往昔,阿姐都神色松缓些,可现下仍然木着脸,皇帝面孔也逐渐冷下来。

“阿姐要为一个外人,同我置气。”

近乎笃定的声音,尾音却稍稍扬起,隐含对否定回答的期待。“你就这般恨他,一国之君费心数日,只为……只为刺破所谓玉洁松贞的表象,告诉她:玄祈也没那么高尚,只是个寻常人。

“他不值当我恨,"姜云翊打断她,伸手将她一缕散落鬓发拢到耳后,“我只是觉得恶心。”

“他五年前便起觊觎的心思,"少年猛地攥紧手,“太恶心了,简直难以容忍。”

一想到五年前,曾有男人借着为太子讲学的名义,将目光落在久留东宫的姜容婵身上,皇帝便怒不可遏。

长乐公主鲜少出宫,露面也不过宫宴上惊鸿一瞥,无比恪守规矩地浅笑,只有在东宫同太子相处时,一举一动皆含明显的喜怒哀乐。犹如玉人被吹了口仙气,活色生香。

皇帝闭上眼,便能看见笑得肩膀颤抖的少女,也许下一瞬便会轻斥“怎么不看书,总盯着我的脸看"。

这副模样只有他能看见,当然只属于他,大胤的太子可以挡住外界一切目光,却不曾对冷淡年长的老师设防。

谁不知道玄祈比阉人还不近女色。

时隔多年,陡然知晓原来那份景致也曾被暗中窥伺、觊觎,姜云翊恨不能把那双眼睛挖下来。

他低喃:“阿姐不觉作呕么?”

分明有那份心,却装得清心寡欲,骗过所有人。虚伪、惺惺作态、装模作样…姜云翊咽下一串词句。“为何要觉得恶心?"姜容婵神色平静,“我与他交集不多,在陛下设局前,他不曾冒犯我。”

寥寥数句话轻而易举激起皇帝怒火,他冷笑:“说明他是伪君子。”“阿姐,凡胎口口都卑鄙得如出一辙,倘若我是少傅,也会毫不犹豫牺牲不相干的人,换作任何男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最重要的女子远去北地,玄祈与世间千千万庸常男人并无二致。”

姜容婵沉默,隐约察觉皇帝在失控边缘。

他说话愈发慢,唯恐她听不懂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权势能力有高低之分,他们都太废物了,"少年嗓音低低地诱导,“你该选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你应该选我。

姜容婵眼睫颤了下,看见皇帝递到面前的竹简,打开后粗略一扫。是北关附近粮仓的储粮数目,注明粮食从何处运来,大部分来自华阴。她知道关中粮仓数目,连竹简上北关储粮的一半也没有。“你…“姜容婵迟疑,“何时准备的?”

“去年初。”

姜云翊说完,望着她陡然瞪大的眼睛,忍不住笑。“去岁初,伽罗穆勒刚统一九部,征伐未毕便口吐狂言,探子送了消息回来。”

少年眉眼平静,趁阿姐怔愣不备,将手搭在她袖口,一面回忆,一面慢吞吞将手指挤进她指缝。

“他从那时起,便叫嚣要娶长安美人,“姜云翊眉目泛冷,“倘若陆骁寒能活捉他,我要亲自割了他的舌头。”

先帝为表仁慈,曾善待前朝各国皇族,但姜云翊没心思做仁君,只想把北漠大君切成肉泥。

“此次领兵的,是陆侯次子?“姜容婵在宫中见过他,记忆有些模糊了。姜云翊“嗯"了一声,见她回忆旁人,不悦地攥紧她的手。“阿姐不好奇钱粮何处来么?”

他后悔提陆将军,将姜容婵注意引开。

姜容婵紧抿着唇,又看了眼竹简上庞大数字,道:“应是自商贾强征。”话音未落,脸颊猝不及防触上温软,蜻蜓点水般过去。待反应过来,便只能望见少年晶亮的黑眸,像凝结万千喜悦。“阿姐好生懂我。”

半个多月前,治粟内史同姜容婵说皇帝提魏郡,她便猜中皇帝意指巨贾李敷。

姜云翊最不喜商人,却觉他们是吃肥的羊羔,缺肉时可以宰了充饥。如今,想通其中关窍,姜容婵不悦:“怪不得祝久说,有商贾自愿将家资充为国库,那几人与李敷有往来,是怕刀子提前落头上,求我保他们的命。”皇帝不置可否,突然听她道:“陛下分明知道缘由,还看着祝久查这般久,至今也没查明白。”

天子心腹做事,岂会留什么蛛丝马迹。

少年面上划过丝失策的尴尬,竞忘了还有这回事。没办法,阿姐当初为借人手,会多面圣几回,叫他舍不得少见她。姜容婵只瞥他一眼,便猜中他当初心思,不由一口气哽在喉咙。但皇帝一提政事,便正常许多,至少目光没那般黏糊糊,仿佛下一瞬便贴过来,姜容婵不由松缓,随口道:“幸而我命祝久提前回京,免得白费力气。查不出,便留几个人慢慢查,何必让他将时间继续耗下去。“阿姐对他倒是关心体贴。”

皇帝冷不丁一句话,泛着酸意,姜容婵心中警惕。“他终日扮做女人,你也揪着不放?”

姜云翊被她迅速的回护惊住,那酸意更浓。扮做女人又如何,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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