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设计,还是陈建州搭建的后台框架,商承琢总能找到角度,用他那精准却冰冷到伤人的语言,毫不留情地指出问题,甚至有时显得像是在故意找茬。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提出问题时至少会附带建设性的改进方向,现在只剩下尖锐的否定和冰冷的评判。
大家面面相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商承琢身上那股近乎实质化的低气压和攻击性。周瑶仪私下里悄悄对瞿颂说感觉商承琢像吃了火药桶,一点就炸,陈建州也无奈地摇头。
瞿颂同样困惑,甚至感到恼火和疲惫。
她试图理解,也许商承琢是压力太大?或者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麻烦?他不善于表达,她可以等,可以给他空间,但像这样频繁地、不分场合地呛声,将每一次正常的讨论都变成一场单方面的言语碾压,不仅让人难堪,更让整个团队的工作氛围变得压抑而低效。她努力想调和,想维持团队的运转,但商承琢的拒绝沟通让她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她自己的脾气也在被不断消耗,笑容越来越少,眉头越锁越紧。最大的争吵意外地发生在李正勋前来指导助项目数据收集方案的那天。会议进行到一半,讨论到许凯茂负责的用户行为数据埋点方案,许凯茂详细解释着自己设计的几个关键触发点和数据回收逻辑,商承琢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听着。
“这里,"商承琢突然出声,手指点了点许凯茂方案中的一处,“触发逻辑存在严重漏洞。你预设的用户操作路径过于理想化,忽略了用户在疲劳或误操作状态下可能产生的异常跳转,这种情况下回收的数据不仅无效,还会污染整个数据集,设计得……相当业余。”
许凯茂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一直压抑的火气瞬间顶到了脑门:“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业余?方案是大家一起讨论过的,有漏洞提出来改就是了,你至于这么人身攻击吗?”
“讨论过不等于正确,我只是陈述事实。“商承琢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漠,“漏洞就是漏洞,掩盖在'大家一起讨论过′的幌子下,它依然是漏洞,而且会带来严重后果,指出事实就是人身攻击?”许凯茂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根本就是故意找茬!这些天你看谁都不顺眼!项目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耍脾气的地方!”“够了!”一声严厉的断喝如同惊雷炸响。李正勋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会议室瞬间死寂,他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商承琢和气得脸色发红的许凯茂,最后重重地落回商承琢身上。“这里是项目讨论会,不是你们吵架的菜市场!"李正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当着我的面就吵成这样,平时呢?项目还要不要做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指了指商承琢:“你跟我来办公室。其他人,会议暂停,方案重新梳理,等我通知!”李正勋说完,转身大步离开。商承琢沉默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跟在教授身后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留下活动室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瞿颂闭上眼,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李正勋的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李正勋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盯着站在对面的商承琢,“你的状态很不对劲。”商承琢垂着眼,盯着光洁的地板,一言不发。“学术研究,尤其是我们这种应用型项目,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它需要集思广益,需要包容不同的思路,需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困难!项目进展到关键阶段,后续的数据收集是重中之重,需要的是团队协作,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更不是情绪化的互相指责!”
李正勋的声音带着痛心和不解,“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能力、天赋都无可挑剔。搞科研、做项目,不是你觉得一个人行就能行的,你看看你最近对其他成员那是什么态度?说话夹枪带棒,处处挑刺,整个活动室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这样下去,人心散了,项目还怎么推进?”李正勋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商承琢,语气带着深深的失望,“如果你觉得,和团队的伙伴已经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连最基本的尊重和沟通者都做不到……那这个项目,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参与了。一个无法凝聚人心的核心成员,对项目的破坏力远大于贡献力。”
“我没有……“商承琢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低哑,却只吐出三个字就卡住了。他有什么可辩解的?李正勋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没有什么?"李正勋追问,“没有故意找茬?没有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没有让其他成员感到压力和不舒服?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商承琢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却终究没能抬起头。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拒绝沟通的样子,李正勋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带着深深的失望和语重心长:“承琢,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别扭什么,在跟谁较劲。但我告诉你,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你把负面情绪倾泻到团队和项目上的理由,成年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商承琢:“你回去,好好想想。想想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想想你对团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