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像一个真正关心晚辈的长辈那样,又问起赖香珺在这里习不习惯,学业跟不跟得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钟煜呢?回去了吗?”
祝景山提起钟煜的语气比较熟稔,像是提到个欣赏的小辈,“也是,他现在正关键,是要忙一些。”
提到钟煜,赖香珺就放松了好多,甚至主动与他谈起两人小时候的趣事,并严明钟煜对她十分重要。
他也开始讲述一些侯南珍年轻时的趣事,赖香珺贪婪地听着,感受到平静的叙述背后,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却并未褪色的情感。很浓、很重的情感。
一点点填补了她心中母亲那个模糊的、仅存在于旧照片和日记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和生动起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通过一个很爱她的人,让她与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建立起一种更真实的联系。
赖香珺对于祝景山的陌生和尴尬渐渐消失,她说起自己卖画赚钱的经历,还说自己曾捡到一只小金毛,说起学校门口那家白人饭很难吃。曾经没人倾听的这些,她都在这样一个下午和盘托出。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可以说的上退居幕后的男人,赖香珺当然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可能是她。
所以告别的时候,她主动抱了抱这个夕阳下仍然能品咂出落寞与孤寂的男人,并对他说下次她来请他吃饭。
回到家后,她第一次没有立刻给钟煜打视频,而是独自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过去二十多年建立在赖宏硕女儿这个身份上的世界,虽然早已裂痕遍布,但直到此刻,才真正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松动、重组。她开始下意识地对比赖宏硕和祝景山。
赖宏硕的爱,总是伴随着条件和期望,是投资,是待价而沽。而祝景山,这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父亲,却只是安静地提供了陪伴和理解的可能性,小心翼翼地将选择权完全交到她手里。
这种尊重,让她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被安抚。此后的日子里她开始把对钟煜的那份期待和思念一点点稀释掉,像是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交朋友,她渐渐期待和他见面说话,并教他如何在光线好的时候给自己拍美照。
在一起去那不勒斯看海的时候,吹着海风,赖香珺第一次郑重而志忑叫他爸爸。
时间消弭一些遗憾的过往,而交流又慷慨地给予新的可能。她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不是吗?从钟煜出现在她的人生里开始,一切都就此改写,她不要懦弱和逃避,她会勇敢,她会直面。又是新的一年,当“祝景山生女”和“钟家继承人"的新闻同时出现时,皆是让圈内人一惊。
与此同时,祝景山和赖宏硕的昔年恩怨也浮出水面,更诱人爆料,被养在赖君昊和黎凛膝下的赖泽其实是赖宏硕的私生子。但这些都和正在为毕业论文愁眉苦脸的赖香珺没什么关系,钟煜接手家里产业的事情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一开始还担忧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她只想让钟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迫于压力重新回到恩怨的漩涡里。钟煜直截了当说不是。
“我喜欢的事情就是让你开心快乐,工作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况且,爷爷年纪也大了…”
前半句还是怪肉麻的,她揉揉耳朵,亲了亲这么忙还来陪她的钟煜。夏天最盛的时候,赖香珺终于毕业,蔚逸明高兴得仿佛自己毕业了一样,拉着他们这些人说要来个大旅行。
赖香珺本想说钟煜太忙了,就别折腾他了,他却一反常态说可以。并承诺,大家的费用都算在他身上。
严京笑说他现在不愧是钟氏集团的掌权人,财大气粗说话就是不一样。还是熟识的几位好朋友,谈薇、蔚逸明、严京,还有她大学时候的舍友,一行人吵吵嚷嚷的,一路从德国出发,纵贯北欧,看遍斯堪的纳维亚的森林与和峡湾,最终停在冰岛。
尽管是六月,冰岛接近极昼,可空气中仍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冰川不融,目之所及都是广袤的黑色火山岩和绵延的苔原,她们就像是站在了世界尽头。这里的行程都是钟煜安排,赖香珺和谈薇几个女孩就只负责吃吃喝喝拍美照,这一天要去的项目的冰川川徒步,幸好赖香珺爱美,不用其他人提醒她也要画个全妆。
向导开着改装过的越野车,轰鸣着驶离了常规的旅游路线,深入一片人迹罕至的冰川领域,最终在一片巨大的冰盖前停下。赖香珺很期待这个项目,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天空是一片瑰丽的粉紫色,冰川在此之下折射出梦幻般的蓝光,美的让人失语。“这也太美了.."赖香珺忍不住转身去找钟煜,才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钟煜仰着头,眼睛很亮,只瞧着她一个人,再也容纳不进其他。手上拿着丝绒盒子,只需一眼就能看到漂亮的钻戒。赖香珺心猛地一跳,怔怔的,看着他说不出来话。好友们都围着他们,谈薇已经架起了单反给他们拍照,连一向不靠谱的蔚逸明也飞起了无人机录像,
“赖小苔,“钟煜笑了笑,声音因为紧张而带了一丝沙哑,“这个地方,很远,很冷,看起来好像和世俗意义上的浪漫一点儿都不沾边。”“但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就想要带你来这里,有火山、苔原、冰川川,我想让这些最纯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