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数。
大雨时停时下。
城外船坞,蔡瑁,张允亦是察觉到了不妥。
他们都是襄阳人士,自然清楚雨季的时候有多么繁忙,不只是军用舰船,连百姓的渔船都会牵扯上岸。可是,今年的汉江却罕见的平静。
七月二十二。
大兴营地突然后撤。
所部营地,冒着大雨往东撤出五里之多。
这一幕,让蔡瑁,张允二人瞳孔紧缩,叩开城门去问询。
“完了。”
“彻底完了。”
魏延看着远去的大兴营地骇然无比。
霍峻眉头紧皱,沉声道:“两位将军刚才入城去州牧府问询,难道你已经知道大兴为何要撤兵了吗?”“快。”
“召集部曲。”
魏延眼中满是惊恐,扶剑跑向城楼道:“大兴在上游蓄水,他们要决四河之水破城,现在后撤大营就是为了避免被冲击。”
“决四河之水?”
霍峻面色顿时煞白无比。
若是汉水上游的四条河水被积蓄十余日,并且猛然放开。
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会发生何等的灾祸,恐怕用石破天惊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对。”
“这不对。”
魏延脚步猛然一顿,转头说道:“我们都能猜到,为何州牧府的幕府之士猜不到,主公更是未曾来城楼巡视过。”
“不知。”
霍峻有些茫然了。
魏延死死握着剑柄,抬头道:“你我去州牧府进言,如何决策看州牧吧。”
“你?”
霍峻极为不解。
魏延心向大兴,为何要给州牧府进言。
“职责所在。”
魏延扶剑走向城内,嘶哑道:“城还未破之时,我是襄阳的城门督,大兴营地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得不报。”
“好。”
霍峻点了点头。
然而。
二人还未行至州牧府。
便被越呵斥,继续返回城楼都统。
这场变故,让他们心中也明白,或许州牧府早已明白。
可是,他们从未在意过,亦或者根本不相信大兴会决四河之水,但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可惜,他们却不知。
张鲁已经领着大军在上游掘开堤岸。
十余日的雨季,汇聚成的江水极为恐怖。
从四条河流,滚滚浑浊,朝着襄阳汉水汇聚而来。
一个时辰,汉水猛涨数寸不止,乃至已经溢出船坞与护城河,显露出灭世之灾的恐怖前兆。这一幕。
惊动了无数人。
刘表,蔡瑁,蒯良等人登上城楼俯瞰。
并且第一时间下令打开城门,让船坞营地的六万水师入城。
可惜。
一切都太迟了。
或许,这就是他们期望的入城时间。
淅水,湍水,清水,唐河决堤,浪涛席卷整个河岸。
洪水滔天而下,石破天惊的动静。
仿佛,这股浪涛要席卷整个荆襄大地,将所有喘息的生灵,林列在山野的草木席卷,抹杀,无一不死。襄阳城楼上。
众人神情中满是惊骇与震撼。
眼见一根根树木被洪水席卷下来,轰击在船坞护城河中。
停泊的舰船应声解体,正在入城的将士也惊慌失措,亦有人被浪涛席卷,消没在洪水之中。这是天灾,亦是人祸。
大兴所制,宛若上古之灾,重新让大地遍布洪水。
轰隆。
浪涛声叠荡百里地域。
肉眼可见,汹涌的四河之水奔涌而至。
宛若一头狂猛的野兽,悍然冲入护城河沟渠中,而后拍击在厚重的夯土城墙之上,飞溅起无数水花。“轰隆。”
“轰隆。”
洪水不断冲击护城沟渠。
水流湍急,声浪轰动大地,不断拍击着襄阳大地。
无数百姓被惊动,聆听着城外兵卒的惨嚎,开始朝着屋顶,高处等地开始逃难,躲避灾祸。生于荆襄,水灾常年有之。
他们已经形成了反射,知晓如何避祸。
轰隆,猛然一波洪水涌入护城河中,而后冲击力不减,拍击在夯土城墙上,将厚重的城墙击垮,席卷数十个襄阳守军卷了下去。
往东十里。
大兴军营,望楼之上。
甘宁,廖化,徐盛,潘璋等人神情冷漠而肃杀。
眼见滚滚浪涛,有无数荆州水师抱着滚木求生,更有甚着抱着解体舰船的甲板,被袭击而来的洪水吞没。
“咕咚。”
高顺吞咽了口唾沫。
他被这种大自然的伟力所震撼。
从未想过四河之水决堤,竟然会爆发出这么恐怖的攻势,整个襄阳护城河被冲刷成废墟,船坞被席卷而横流。
可怕的是,浪涛还在拍击,在撼动襄阳的夯土城墙。
轰隆一声,无数人的注视下,一大段夯土城墙被冲垮,数百步的城墙阔道在坍塌,在下陷,没入洪水之中。
这一刻,仿佛整个襄阳大地都在沉陷。
更可怕的灾祸席卷而来。
垮塌的城墙堵死了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