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快亮了才睡着,第二天开完地后直打瞌睡,连红薯都没来得及种,就跑回窝睡午觉去了。鸟崽崽们趁着陶秋睡着,跑到山谷里小声交谈。二崽看着大崽:“啾啾,啾啾啾?”
一一哥哥你是最早出壳的,你有见过除了爸爸外的其它大鸟吗?大崽摇头:“啾啾,啾啾啾。”
一一从出壳起,我在山洞里就只闻到过爸爸的气味。三崽满眼忧愁:“啾啾?”
一一我们真的有过妈妈吗?
大崽和二崽都摇头:"啾啾。”
一一不知道。
三只崽崽惆怅地低着脑袋,因为心情不好,感觉连羽毛的颜色都暗了几分。自那晚后,陶秋跟崽子们待在一起时都有些胆颤惊心,生怕他们问他有关他的另一位伴侣、也是他们“妈妈”的问题。可崽子们言行举止跟从前并无不同,直到红薯都种完了,他们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陶秋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疑心心病太重了,也许那晚就是一个误会呢。陶秋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也竭力去伪装正常。双方都有同一个心事,但硬是靠着演技把彼此给糊弄了过去。这天陶秋正陪着崽子们学飞,却突然感受到了绿蟒的气息,出去一看,果然是绿蟒带着小蛇过来了。
绿蟒知道离他们上次见面才隔了几天,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跟陶秋解释。
一一今天不是来换果子的,是小蛇说想小雪鸟了,想得都睡不着了,非要我带她过来找你家那几个崽子玩。
陶秋闻言放下心来,微笑着点了点小蛇的脑袋,“啾啾。”一一和好了就是黏糊。
小蛇被逗了也不恼,或者说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陶秋身上。“………”
一一二崽她们呢?我要找他们玩。
语气里还带着点隐约的焦急,陶秋以为是她太思念鸟崽崽们了,也没多想。鸟崽崽们看见小蛇出现,也很惊喜的样子,匆匆跟陶秋和绿蟒打了声招呼,就把小蛇带到离他俩很远的地方去了,凑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这还是鸟崽崽们第一次对陶秋这么“冷漠”,他心酸又好笑地看着绿蟒,道:“啾啾,啾啾。”
一一孩子长大了,有了朋友忘了爸。
绿蟒开解他:"嘶…”
一一他们又不是天天见面,更热情些很正常。池塘边的石头后,二崽伸出脑袋去瞧,看见两位家长没有跟过来,这才转身看向小蛇。
“啾啾,啾啾?”
一一你才回去几天就又来了,是不是有话要跟我们说?其实都不用问,看小蛇的眼神和焦灼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鸟崽崽们认为的这种情况。
小蛇一顿嘶嘶。
一一我怕我上次说得不对,回去以后就问了我妈妈,当然我没有提你们,是用我家林子里那些幼崽当例子问的我妈妈。一一我妈妈说了,幼崽是爸爸妈妈交/配后由妈妈生的,有些幼崽生出来是蛋,要孵化后才能出生,就像我,有些生出来就是幼崽,就像我们吃的很多猎物一一幼崽会继承爸爸妈妈的外貌和本领,就像我鳞片和眼睛的颜色跟妈妈一样,但是我会用毒是继承了我爸爸。
一一我问妈妈,为什么我们领地里有些幼崽只有爸爸或者妈妈,我妈妈说可能是爸爸妈妈生下幼崽就走了,不负责养大,也可能是爸爸妈妈死掉了…最后那句话,小蛇嘶得非常小声。
其实小蛇说到一半,鸟崽崽们就已经相信自己有妈妈这个事实了。因为除了二崽,大崽的羽毛颜色还有三崽的眼睛颜色都跟爸爸不同,很大概率就是遗传了他们的妈妈。
他们的妈妈,是一只黑羽毛紫眼睛的大鸟。可崽子们出生过就没见过她,说明她可能也像绿蟒说的那样,在孵化他们前就走了,或者说……死了。
觉得自己猜到真相的鸟崽崽们沉默了。
如果是走了,没关系,爸爸把他们养得很好,他们有爸爸就够了。但要是死了呢……
说实话,他们也才接受了自己可能有妈妈这个概念几天,“妈妈"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他们没有见过她,对她没有感情。之前产生想要问爸爸的念头,也是因为妈妈跟爸爸有关,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秘密的好奇和探索心。
如今陡然得知他们的妈妈可能已经死了,他们没有想哭,但却有点不知所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就像一朵雪花从空中飘落,落进你的手心,可很快就化成了一点水渍,最后蒸发消失。
你只短暂地拥有过它,然后就彻底失去了。小蛇被他们神伤的样子吓得着急地转了两圈,不熟练地安慰:“…”一一你们别这样,又没确定是死了,说不定就是离开了呢。大崽回神,语重心长地对妹妹们道:“啾啾,啾啾啾,啾啾。”一一无论是什么原因,我们以后都不要在爸爸面前提起这件事,就当从来不知道。
二崽和三崽齐齐点头。
或许爸爸不告诉他们有妈妈的存在,就是因为妈妈走了或者没了,既然都见不到了,说了反而会让他们难过。
他们坚信,爸爸都是为他们好。
二崽对小蛇说:"啾啾。”
一一你也忘记这件事吧。
三崽:"啾啾,啾啾。”
一一谢谢你帮我们打听,还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