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
这不是叶家那姑娘吗?
韩策浑身冒冷汗,连忙去周别鹤宿舍看了一眼,这位主儿果然不在,他最近被周淮山交了许多事历练,忙得脚不沾地,韩策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韩策一边脚不沾地地下楼梯,一边给周别鹤打电话:“在哪儿呢?”周别鹤回他的语气有些冷倦:“在家,怎么了?”“快来学校,叶家那小姑娘来找你了一一在青园楼下,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来找你的。”
韩策挂了电话,他到楼下时,叶青澜正一万次用脚尖踢石子,纠结要不要把钱交给宿管转交。
她内心十分抗拒这样做,她想见他一面,可是不知道怎么找。就在这时,一句“妹妹”迎面扑来。
叶青澜抬头,看见了一张略有几分熟悉的面庞。韩策指指自己:“我,不记得了吗,你周老师的朋友,咱们在图书馆见过的。”
叶青澜想起来了,点点头,目光看向他身后。没有人。
她抿抿唇。
韩策看出她的失望,笑道:“别急,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你累不累,我带你去奶茶店坐着等?”
叶青澜摇摇头。
还挺倔的,韩策环视四周,指指花圃:“要不坐那儿也行。”她依旧一言不发。
韩策没了办法,只好陪她一起等,不过十分钟,一辆黑色超跑在夜色中开过来,停在青园楼下。
韩策眯眼:“他来了,去吧。”
叶青澜闻声抬眸,抱紧了怀中的信封。
夜色中,少女穿着薄荷蓝色的无袖连衣裙,圆润的肩头系着两朵蝴蝶结,长裙垂坠,及至脚踝。
周别鹤推开车门,视线一同望去。
只是短短几个月不见,她竟有蜕变之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变化得很快,去年赛车场上初见时,她还浑身带着稚气,如今一袭长裙娉娉而立,温柔的清冷之美扑面而来。
他扶着车门,隔着一段距离和她对视。
车停在路灯下,青年逆着光,叶青澜看不清他的脸,她低下头,刚抬脚,站了太久的小腿一麻,地上的影子晃了晃。周别鹤迈着长腿几步走过来,堪堪扶住她的胳膊。少女的胳膊细而嫩,他扶她站稳,刚一松手,见她脸上浮现出轻微的痛色,出声问:“小腿抽筋了吗?”
叶青澜低低嗯了一声。
周别鹤回车里拿了件黑色外套,垫在一旁的花圃上,让她坐下。叶青澜扶着他的胳膊借力,咬唇,单腿跳了过去。裙角随之一晃一晃的,周别鹤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单膝蹲在她面前:“还疼吗?自己揉揉。”
叶青澜低着脑袋,掌心心按着自己的膝盖:“不疼了。”周别鹤继续问:“怎么过来的?”
“打车。”
“司机没送你?”
她沉默不语。
她始终不肯抬头看他,周别鹤若有所察,偏了下眼看她低垂的睫毛:“你想找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叶青澜这下终于有了点儿反应,略抬起眼,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手机被收…”
原来如此,难怪他发过去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周别鹤看着她的眼睛:“那你知道今天几号吗?”“四号。”
“几号高考?”
“大后天。”
“还知道呢。“周别鹤没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高考前三天从家里偷跑出来,你让家里人怎么想?”
叶青澜动动唇:“你管我。”
很小的带刺的气声,周别鹤离得近,还是听见了,他好笑道:“怎么不能管你,好歹叫我一声老师呢。”
她嘟囔:“你已经不是我老师了。”
周别鹤挑了挑眉。
二人的影子落在地上,重叠在一起,叶青澜盯着看了几秒,手指攥了攥信封的一角,吸了下鼻子塞到他怀里:“你的课时费。”沉甸甸的一沓,估摸着有好几万,她还挺大方。周别鹤掂在掌心:“原来是来送课时费的啊。”
叶青澜想说不是,未脱口而出前咬了下唇,改口:“嗯。”“那已经送到了。“周别鹤哄道,“我送你回家,否则你家里人该着急了。”这句话一出,叶青澜眼睛控制不住地湿了,低下头,鼻子抽搭。周别鹤不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却是第一次遇到难过得如此明显,还要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的。
他不知哪句话说得让她不开心,试图去理解小女孩的心心思:“怎么哭了,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吗,跟我说说。”
他不哄还好,一哄,叶青澜眼泪直接掉了出来,啪嗒啪嗒砸在他手背上,哽咽道:“你又要送我回家,是不是今天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树叶沙沙作响,吹来的风是凉的,她的眼泪却是热的,周别鹤无可奈何地抬手给她擦眼泪,笑叹道:“谁跟你说的?”叶青澜难过地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周别鹤指腹温柔耐心地抹掉她眼角的泪,说,“你好好考试,等你考完试,我们当然会再见面。”
他看着她,话说得很认真,带有一丝承诺之感。她泪眼朦胧:"你保证。”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