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要死的杀才,欺负人欺负到我家来了。”
陈元娘的准头好,她可是个玩投壶从来拔得头筹的人物,这么点地方,砸他易如反掌,只把他砸得鸣呼喊痛,捂着那只手,面容扭曲,脸都红了。他把手夹在双腿里,另一只手指着元娘,“你、你个…”中年男客都没能把话说全,闻讯而来的王婆婆就冲上来了,她一看咬唇不敢言的做梭糟的孙娘子,还有满脸怒气的元娘,已经捂手的男客,哪有不清楚的她当即发疯,冲上去给中年男客的脸扇了两大耳瓜子,那男客就一只手是好的,也不知道是该先捂另一只手,还是自己肿起的脸。这个老虔婆,力道怎生如此大!
他还来不及口出恶言,王婆婆直接往地上一坐,捶着地嚎啕大哭,“天杀的,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清清白白,做点苦活,还有没有天理,要遭人欺负。”这可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旁的人都顾不上吃食,全围上来看热闹。谁能舍得有现成的热闹不看?
实在是王婆婆的动作太快,众人围上来的时候,只见到一个老婆子在哭,旁边是身为苦主的年轻妇人,再边上,是个气得七窍生烟的漂亮小娘子。中年男客是另一条街做诸色杂卖铺子的,家里自然有点余钱,奸淫掳掠不敢,但就是毛手毛脚,去各家食肆酒楼都爱对梭糟说些荤话,不时亲香亲香。平日都没甚事,偶尔遇上不肯恼了闹出来的,他仗着自己是男子,反泼一盆污水在梭糟娘子身上,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对方。今日,一时不慎,他反应过来后,立即道:“呸,是这贱妇先勾的我,她说她夫婿死得早,身上…”
还不等他污言秽语说完,地上坐着的王婆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给了他几个耳刮子,打得他耳朵嗡鸣,然后扯着他的衣裳,全然苦做派,大哭道:“天爷啊,有没有活路了,这泼皮想轻薄我家梭糟,还要打我一个糟老婆子。元娘也站出来,指着他,“我亲眼见到的,是他有错在先!”周围聚了许多人,因着就在附近,有几个知道他的德行,都跟着议论,指指点点。
这热闹太大,牵着马刚回来的阮大哥见了动静,把马一栓就上前来。恰好有个阮大哥的朋友早就到这吃早食,这时候见到他,亲热凑上前,跟着说:“这家人可真厉害,我本来想帮忙,却发现她家老妪是个凶悍的,阮大哥你我先等等,叫那厮多吃些苦头。”
阮大哥也没想到自家的邻居如此厉害。
引来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还有只是经过的人。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好友,也跟着近前瞧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客不肯认,还想泼脏水,张嘴就道:“你一个小娘子成日里抛头露面,还不知私下里是什么德性,我说你同她都和我示好是为什么,原来是想讹钱。”
他话才落,年轻男子的好友冷峻严肃的声音响起,“轻薄良家妇,空口白牙构陷她人,你可知到了开封府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