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烤鸭卷,卷成了近乎完美的圆柱体,放到了纪明川的餐盘里:“给你,吃一块吧。”
纪明川笑了:“谢谢。”
他给楚天青夹了一块培根芝士披萨,还有一只熟透的鲜红大龙虾。那一份海鲜拼盘仅仅包含一只大龙虾,楚天青有些不好意思:“这太多了,我拿刀切一切,再分给你们吧?”
“哎呀,不用不用!"万沐春立即拒绝,“桌上还有这么多菜,咱们都不一定能吃得完,就别这么客气了。”
许月亭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块红茶蜜桃蛋糕,他缓缓说道:“还是得感谢纪明川今晚请我们吃年夜饭。”
“不客气,”纪明川川随口回了一句,“都是同学,应该的。”楚天青又给纪明川夹了不少菜,时不时说两句话安慰他,他也给她剥虾扒蟹,忙得不亦乐乎。其实他心里也很受用,焦急之余,还泛起了一丝奇妙的幸福感。
然而,这种微妙的幸福感,还是无法抵消他内心的疑惑,戒指究竟掉到哪里去了?
正当此时,纪明川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爸爸妈妈给他打来了微信视频电话。他立即接通视频,走进卧室,顺手带上了房门,以免打扰同学用餐楚天青看着纪明川川走远,又转头看向了许月亭和万沐春。万沐春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要不我们等纪明川回来了再吃吧?他那个视频通话的时间……可能还挺长的,要是我们把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他回来看到一桌子的空盘子,多不好啊。”
楚天青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她放下了筷子。
许月亭才刚剥开一只螃蟹的蟹壳。他把螃蟹放进了自己的碗里,没有急着吃,而是默默站起身,走去茶水间洗手。
楚天青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许月亭从茶水间走出来时,餐桌周围没有一个人。万沐春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纪明川还在卧室里打电话,楚天青独自站在阳台上,观望着灯火璀璨的夜景。
许月亭走到了楚天青身旁,凉风扑面,竟有些料峭寒意。他抬手搭上栏杆,腕表显示出当前时间,晚上七点二十四分。天色早已暗淡下来,远处仍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汽车尾灯连成一条长线,在楼房之间闪烁不息。
楚天青忽然转头看向他。她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微微张开,掌心向上:“现在就交给我吧。”
许月亭怔了一怔。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过了几秒,终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那一枚铂金戒指。
他并未解释一字一句,只是将戒指放进了她的掌心里。楚天青合拢五指:“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的?”“我说是刚才,你会相信我吗?"许月亭侧身倚靠在阳台栏杆上。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低声说:“刚才我剥完螃蟹,去茶水间洗手,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洗手台后侧有一块缝隙,我弯下腰摸了摸,戒指果然卡在瓷砖和墙壁之间。”
“嗯,我相信你。“楚天青点了点头。
许月亭笑了笑。
楚天青又说:“我早就发现了,你是个很细心的人,我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送了我一盒笔,你记得吗?那笔芯真的超级好用,写起来非常顺滑。”许月亭抬起头,望了一眼深夜天空。
或许是因为百分之八的酒精影响了他的思维,他忽然坦白道:“我比十七班的陆子昂更早知道你……曾经休学了两年。”“啊?“楚天青一下就猜到了,许月亭曾经在网上搜过她的名字,凭借那些只言片语,他就推测出了实际情况。
不过,楚天青也不是当初的楚天青了,提起“休学"两个字,她的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
总会过去的,她想,无论是痛苦、愤怒、忧愁,还是悲伤,总会过去的,时间会改变一切。
因此,楚天青轻声回应:“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也没吃多少苦,已经熬过来了。”
许月亭却告诉她:“我也休学了两年,我今年二十一岁,比你大两岁。”楚天青很惊讶,却也知道,许月亭说的是实话,可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啊?”
许月亭把他的袖口往上拉,她看见他的左肩处,靠近脖颈的位置上,有一条形状狰狞的疤痕。
只一秒,他就把衣服重新放下来了,她甚至没看清,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觉。
她更加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许月亭解释道:“以前我在南非上学,路上遇到了一群持刀抢劫的混混,正在拿刀砍人,我也被砍了。学校里也不太平,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回国后,我在家休养了两年才去上学,也没告诉过别人我今年几岁。”楚天青猜到了他可能经常撒谎,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太早熟了,他从不暴露自身的情绪,也不喜欢凑热闹,却是格外注意细节,他和陈曼一样被她归类为“神秘人”。
仔细想想,许月亭和同班同学的年龄差也只有一岁或者两岁而已,这很正常,但他不想告诉别人,那必定有他的道理,她非常理解。许月亭轻声说:“我从前总觉得,你和我应该是同一种人,我们应该能互相理解……
他自说自话:“不会轻易对别人敞开心扉,也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你知道,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