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看了瑜珥一眼,瑜珥拍拍手,庭院里瞬间安静,瑜珥道:″你们谁想先说?”
立马就有人举起手,开始叽叽喳喳地互相揭短。江晏禾让瑜珥一一记下,不论说了什么,都赏了二两银子,银子的数目她也让瑜珥记清楚了,少一两都不行。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大家实在没什么想说的了,江晏禾让众人各自散去,正好瑶环回来了,便跟她去了前院。
季师傅和蒋师傅是一起过来的。
江晏禾还以为季师傅会害怕,做好了走一趟归月楼的准备,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在前院会客厅看到他精神还算不错,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她一过去,两人迎上前,纷纷行礼。
江晏禾一个一个扶起来,到季师傅时,难免歉疚“昨日委屈你了。”季师傅泪窝子浅,当即就红了眼睛,用袖子抵了抵眼睛,抬起脸看着她,眼里却是心疼:“说是委屈我,其实都是冲着东家来的,我们原以为,东家嫁到王府,能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却不知还有暗箭伤人,若不是亲自撞上,哪知道东家在王府受这样的委屈……”
蒋师傅一脸愤慨,甩了下袖子“好歹也是高门贵族,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东家!实在不行就走,不伺候他们了!”
蒋师傅是粗人,不会说体面话,季师傅捅了他一下,低声道:“你别信口胡谄了。”
嫁入王府,哪有那么容易和离?
东家的娘家对她也不好,父亲偏心继室,偏心小的,东家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们亲眼见到过,就像多余的人一样,就算离开王府,又能去哪?蒋师傅被季师傅一提醒,也知道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太冲动了。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冲江晏禾笑笑“东家,我的意思是说,不论如何,你还有我们,还有归月楼,还有千千万万的产业,这都是你娘亲留给你的,谁也抢不走。”
江晏禾心里是暖的,温柔颔首,让二人看座,便说起昨日的事。“季师傅,你细细讲一下,从你来到王府直到离开王府,这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季师傅表情认真,开始仔细回忆:"“我和老蒋辰时末到后厨,开始备菜,当时大家都很忙碌,没时间说笑,因为我俩是外来人,想把事情做好,给东家长脸,所以格外认真,后来开始掌勺,烟熏火燎的,我热得出汗,就将外裳脱下,放到了一旁的杌子上一一”
听到关键处,江晏禾打断他“我去后厨时,你似乎没穿外裳。”季师傅点点头“对,那时我已经脱下了。”“什么时候穿上的?”
“做完东家交给我的食谱,我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跟其他掌厨话了会家常,风一吹,又觉得有些冷了,这才进后厨把衣裳穿上。”“当时你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季师傅有些后悔:“没有,我没注意。”
蒋师傅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扒了扒季师傅的手臂,道“我看到王府那个厨娘动过你的衣裳,她不小心将杌子踢翻了,然后捡起你的外裳拍了拍,又放了回去。”
季师傅瞠目结舌:“有这样的事?”
蒋师傅点头“千真万确。”
江晏禾问他:“那个厨娘叫什么名字?”
蒋师傅翻了翻眼睛,仔细回想“我也不知道,就听别人管她叫……叫曼娘…嗯对,是曼娘。”
季师傅皱了皱眉:“是那个曼娘吗?她有好几次来找我搭话,可是我忙着做菜,没时间理她,难道就是她要害我?栽赃东家?”他扭头去看江晏禾“东家,你何时得罪过这个厨娘吗?”江晏禾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中落定,脸上也松快许多,对于季师傅的疑问,她没有解答,只是让二人安心,也许过不久还有人来找二人问话,届时他们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便让二人离开了。两位师傅离开后,江晏禾回头去看伏在案上的瑶环“都记下了?”瑶环笑了笑:“一个字都没落下。”
江晏禾很满意,带着两个丫鬟回了澄心苑,临走前吩咐秦坎,告诉他若裴容回来了,让他务必回一趟正房。
晚间用膳的时候,裴容匆匆回来了。
外面落了秋雨,他连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从前院顶着细雨一路赶回,到了门前,拂了拂身上的水汽,这才踏进房门。江晏禾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继续慢条斯理地用着季师傅给她带来的青芒南瓜粥。
裴容打量着她的脸色,走到桌边坐下,瑜珥白了他一眼,去了另一头站着。不想跟他挨一处,她怕她忍不住打他。
沉默片刻,裴容终于开了口:“周氏和孩子母子平安,昨日之事……就让他这么过去吧,阿禾,我不追究了。”
江晏禾喝完最后一口南瓜粥,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回头去看裴容,莞尔一笑“是男孩?”
裴容怔了一下,点点头。
“恭喜你。”
江晏禾眉眼柔顺,脸上不见一丝戾气,但就是这幅心无芥蒂的样子,让裴容心底浮现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江晏禾扭头跟瑶环说了什么,不久后,瑶环递了一封纸和一个册子过来,江晏禾接过,先把册子递给裴容。
裴容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江晏禾解释:“你不想查,我替你查了,看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