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二公子也不见了踪影。
江晏禾去合岁堂给王妃请安的时候,每次都听到王妃念叨这个儿子,说他整日不着家,就知道去外面逍遥快活。
这日她陪王妃用完午膳,刚说了一会儿话,裴容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裴戬。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人竟然一起出现了。
江晏禾目光落在裴容身上,他穿着官服,几日没见,身形竟然有些清简。
但也不足以消解她这几日对他的不满。
今天不论说什么,她都要抓到裴容好好问问惊马的事。
江晏禾死盯着裴容,在裴容看来,却像妻子几日不见夫君的思念。
这段时日他确实有些忙,对妻子疏于陪伴了,今夜他正打算回澄心苑,便给了妻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江晏禾怔住。
裴容那眼波,怎么像每次睡前暗示他要跟她行鱼水之欢时一样?
这个人,此时在想什么?到底知不知道在她眼里他都快成死人了?
垂下头,江晏禾摇了摇扇。
有些热,一半是气得,一半是燥得。
裴戬将两人的眉眼官司抓了个正着,不由得嗤了一声,坐到末位的椅子上,随手拿了一个瓜果吃起来。
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冷。
王妃先开口说话了,问裴容:“什么事这么急,连官服都没换就过来了?”
裴容道:“今日陛下大发雷霆,罚了三皇子禁闭,一个月不许出府。”
王妃立马端正了脸色:“怎么回事?”
裴容看了裴戬一眼,回头道:“前段时间玉州水患,陛下派了四皇子去治水,四皇子却发现玉州水患并非天灾,而是因为修建堤坝的工程偷工减料,导致溃堤,引发水祸,在探查过程中,四皇子遭人暗手,落入激流中差点身死。”
王妃道:“不是被人救下了吗?”
“是,四皇子劫后余生,带着玉州官员和朝中工部贪污勾结的证据回朝,矛头直指三皇子,四皇子还查出,在玉州对自己下黑手的人,也是三皇子的人。”
王妃听了也觉心惊,却不好对皇子多做评价。
朝中如今势头正盛的两位皇子,一个是老三,一个是老五,老四出身不高,母族式微,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这次被派去治理水患,竟然能动荡朝中格局。
“五皇子那边是什么态度?”
裴容垂着眼道:“自然是乐意见到三皇子摔跟头的。”
其实凉王府也一样。
五皇子的母妃淑贵妃是凉王的亲妹妹,凉王府这么多年虽两不相帮,但在三皇子眼里,凉王府就是跟五皇子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把凉王府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有一天三皇子登上皇位,凉王府的地位最是危险。
说是不站队,但人有天生的立场,谁也控制不了。
江晏禾在一旁听着,对于两皇子的争端并无任何疑问,从前她接触不到,但嫁入凉王府半年,这些事情她还是极为了解的。
裴容是想要帮五皇子夺位的,是公爹一直不准。
裴容认为要想保住王府百年基业,就必须要鸟择良木而栖,裴氏既然跟五皇子有着剪不断关系,就应该尽早站队,免得到时被五皇子猜疑记恨。
毕竟,雪中送炭终究比锦上添花要更好啊!
可是凉王屡屡来信,叫他不要参与夺嫡之事,裴容虽不赞同,却只能听父亲的话。
“谋害手足,陛下却只罚了禁足,到底还是偏向老三。”王妃道。
“四皇子那里还有铁证,只是陛下已经说了到此为止,便是要保三皇子。”
“看来三皇子经过这事之后要记恨四皇子了。”王妃叹了一声,对裴容道,“情势尚不明朗,听你父亲的话,莫要轻举妄动。”
“儿子知道。”
此事说罢不再提。
王妃与裴容说了会话便累了,要休息,挥手让他们退下,江晏禾和裴容一道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裴戬早已经不在了,末尾的椅子上空空如也,旁边的桌案放着吃剩下的瓜果皮,啃得干净,却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裴容要去前院,被江晏禾叫住。
“夫君,随我回一趟澄心苑吧,我有事情问你。”
裴容道:“我晚间会回来。”
江晏禾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咬着牙道:“就现在。”
裴容沉默一瞬,最后还是随她一起回了澄心苑。
关上门,江晏禾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眼观鼻鼻观心,问道:“那日惊马的事,秦坎可与夫君说了?”
裴容终于看出江晏禾心情不好,联想到她开口问的这件事,多少也猜出她为何会这般,便坐到一旁,低沉道:“嗯。”
江晏禾侧头看他:“既然知道,却只罚了周倩娘禁足吗?”
裴容没有说话,内厅中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响,瑜珥瑶环早就在发现气氛不对时将丫鬟都赶出去了,两人候在门口,也是大气都不出。
江晏禾等了许久,裴容才沉沉地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道:“你惊马之事,与她无关。”
她下意识以为裴容是在为周倩娘遮掩,压抑在胸口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