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8章
求他?
像从前那样,卑微地,满含希冀地祈求他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垂怜。然后换来一碗苦涩冰冷的避子汤?
他可知道,每一次秦嬷嬷端着那碗汤药进来时,那眼神是何等的刺骨?轻蔑,鄙夷,仿佛她根本就不是这相府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而是一个依仗颜色,供他狎玩的低贱玩意儿。
是啊,在他心底,他的妻子从来只有齐蓝。她明妩,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赝品,一个用来种离蛊的容器罢了。所以他不许她为他孕育子嗣。
所以在她初嫁进相府时,不过因一次晨起迟了,便背老夫人当众罚跪。那一刻起,她成了阖府上下眼中最大的笑柄。她惶然无助,想寻他,想躲进他的羽翼下,求得一丝庇护。可她却被禁止踏进东院。
直等到半夜,他终于踏着月色来了。
他甚至都未曾留意她眼底未干的泪痕,就径直将她拉上床榻,沉重灼热的身躯不由分说底覆下来。
未经滋润的干涩,带来撕裂般的疼痛,瞬间碾碎了她强撑的委屈。她忍不住,呜咽着抱怨了老夫人几句。
他动作骤然停滞,旋即冷下脸:“新妇晨昏定省,这是规矩。”话音未落,他已抽身而起,玄色衣袂带起一阵冷风,毫无留恋底消失在门外。现在,他竟还要她放下最后一点残存的自尊去求他?!心口翻涌的屈辱,悲凉,几乎要将明妩淹没。但有一个更清晰,更坚决的声音在脑中轰鸣:
她要离开临安!离开他!
为了这唯一的生路,她可以暂时低下这早已被他践踏得,一文不值的自尊。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垂下,遮住了眼底翻腾的所有情绪。再抬眼,对上他他审视的目光。
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的皮囊,直视内里。明妩很想像以前那般,装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痴缠模样,蛇一样地缠上去,勾住他的脖颈,凑在他耳边,用最甜腻的嗓音唤他:“夫君。”
可她,真的做不到。
担心会被他看出来。
于是,她仓皇地垂下眼睫,避开他迫人的视线。目光落在他玄色衣襟的盘扣上。
为了能永远离开他,拼了。
她闭上眼,颤抖着伸出手,一点点攀上那盘扣。指尖猝然触碰到他颈间温热的皮肤。
明妩心心脏一抖,睁开眼。见陆渊没有丝毫反应,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渊袖袍下的手指,骤地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因为慌张,因为心里抗拒,这本该是做过无数次,很熟悉的动作,如今却笨拙,僵硬,陌生。
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夜风从半开的窗棂吹进来,轻轻掀起纱帐的一角,羞得又快速褪去了。盘扣,一点点、一寸寸地向外推。玄色的丝线缠得极紧,仿佛在无声地抗拒她。
终于,盘扣松脱。
一颗,两颗……
衣襟微敞,一线冷白的肌肤在烛光下骤然显现。那肤色像是一块上好的寒玉,又像是初冬落下的第一场雪。在玄色衣料的映衬下,白得刺目。
烛火在他锁骨凹陷处投下浅浅的阴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玄色的盘扣在她指尖被艰难解开,一点点,一寸寸地向外推。玄色的丝线缠得极紧,仿佛在无声地抗拒她的触碰。
她的指尖猛地顿住。
他竞然,只穿了外衫。
这个禽兽!
明妩想后退,可那只圈在她细腰上的大手,收紧。她被迫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灼热的皮肤。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颈侧淡青的血管下,沸腾的血液。
“继续。”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在这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即将失控的危险感。明妩不敢看他,只得听话地继续。
夜色沉沉,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在纱帐上投下交错的影。烛芯“噼啪″爆开一朵灯花,那光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那跳跃的光,映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上。细密纤长的羽睫剧烈地翕着,一缕青丝不知何时散落,垂在微湿的腮边。此刻的她,宛若一块被狠狠碾碎在地的美玉,美得惊人,又脆弱得让人,心口发紧。
陆渊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脸上。
将她每一丝细微的惊惶,每一寸强装的镇定,每一次睫毛的颤动,都收入眼底。
他并未阻止,只是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那双古井一般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像是黑夜里的大海,暗流汹涌。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彻底吞噬。
当明妩解开最后一个盘扣时,陆渊滚烫有力的大手,猛地覆了上来。灼热瞬间包裹住她柔若无骨的销售,那温度烫得她灵魂都在战栗。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住,动弹不得。“够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抬起另一只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地,抚过她紧抿的唇线。再沿着绷紧的下颌,一点点描摹。
那触碰,很慢很轻,像是将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宣告所有权。明妩被迫仰着头,迷蒙的水眸无措地看着他,像一只被钉在祭坛上,只能引颈待戮的羔羊。
“这就是你的求?”
他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