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趟浪水呢,我让他回来,他还不乐意,我们硬给拽回来的!”
钱有理表情有些尴尬,他就是不愿意面对家里头这些闹心事儿才躲出去的。从心眼里来说,他是向着郝卫红的,可郝卫红的要求却是分家单过,那他哪里能够同意。他也知道,老婆子起了心思,让郝卫红跟小儿子借种,他心里头也不愿意,舍不得,可要是能有个孩子,就能把郝卫红拴住喽,以后等和平还有老婆子一死,两人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块过日子。索性,自己就不掺和,让老太婆和郝卫红闹去。可是却被人揪了回来,让他不得不面对。
他曾经当过副大队长不错,可一向是张广汉说什么是什么,从不自己考虑事情,更不会出头。
此时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由得头皮发麻,十分怵头。钱老太狠狠瞥了钱有理一眼,说:“颜书记要替你主持分家,你怎么说?”钱有理一惊,去叫他那几个人没好心眼子,故意没说分家的事,他只以为婆媳闹矛盾,惊动了颜红旗,却没想到,郝卫红不死心,竞然还想分家!他怎么说,他当然是不同意啊,可是他往颜书记的方向瞥了瞥,却不敢说出来。颜书记多厉害啊,那是把赵广汉都给拉下来的人,万一惹她不高兴了,也把自己扒光了游街怎么办?
钱老太就知道钱有理是这个态度,狠狠往郝卫红的方向瞪了一眼。郝卫红正和钱和平在一起,很难说她这一眼瞪的是谁。自己家的老爷们不出头,钱老太就指望娘家兄弟了,可金爱民刚厉害了一回,就被儿子给拦住了。他想给妹妹出头,可也不得不考虑儿子们,他怕得罪了颜书记,以后自家子侄都出不了头,妹妹重要,儿子最重要。最终憋出来一句,“这么凑合着在一块过,三天两头吵架,也不是个事儿,要不然,就听颜书记的吧。”
钱老太一听,心里头哇凉,她又在人群中搜寻其他兄弟还有另外两个儿子的身影,全都没看见,心知这么大的事情,惊动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没来,肯定就是不愿意来。
一时间,钱老太心里头慌乱得不行,知道这个家是肯定得分了。到底是横了几十年的人,钱老太很快就调整心情,她想,分家可以,但怎么分必须得自己说了算。
“行,我给颜书记面子,同意分家!但是,这个家是我和老头子的,房子是我们盖的,家业是我们赚下来的,钱和平和郝卫红你们两个吃我的喝我的,现在想拍拍屁股不管我们老两口,那我也成全你们,但是家里的东西,你们一块砖,一片瓦都不能带走。”
钱老太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自己的话就是圣旨。何桂娟听不下去了,扬着声音说:“钱家大娘,你这话说得亏心不?不说郝卫红这些的辛苦,就说前些年和平好的时候,可没少给家里头置办东西,也没少给家里赚工分,钱可都是交到你手里的,这座房子,至少有一多半是他盖起来,你啥东西也不给,让两口子光身出户,让两人以后怎么生活,你这是真不想让他们两口子活着啊!”
钱和平好的时候是啥样人,杨木大队的社员都知道,钱老太即便是睁着眼睛说实话,也没法反驳,只好干瞪眼。
颜红旗吩咐赵树明把张凤军等人叫来,还是按照之前帮冯婶子搬家的方式,清点财产。
只不过,郝卫红被迫害的事情没有办法公之于众,所以,也不能像是冯婶子那样,把王老蛮家都搬空作为补偿。
钱老太见颜红旗自顾自地干事,一下子慌乱起来。她也是想到了王老蛮子的下场,但自问没有把柄落在颜红旗手中,她应该是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的。她虚张声势地朝着颜红旗喊:“颜书记,你是咱大队的书记,你可不能因为郝卫红是妇女主任,就偏帮她,我也是杨木大队的社员!家里头所有的东西者都是我跟老头子的,不给儿子、儿媳妇,是应当应分的吧,你要是想分给他们,就是说抢,就是强盗土匪!”
颜红旗向来不和这样的人做口舌之争,赵树明等人却听不下去了,“死老婆子,你指桑骂槐谁呢?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抽你丫挺的。你个良心被狗叼去的老嘎蹦,虎毒还不食子呢,敢污蔑颜书记是土匪,我看你是想带枷板!”钱老太其中一个侄子就是民兵排的,连忙拉了钱老太,不让她再胡说,又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赵树明伸手指指那位侄子,说:“管好你大姑,别长了张臭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树明对赵广汉原先的那批人是一丁点好印象都没有,自己有了小权,对那些人就更没好脸色了。他之前被颜红旗教育过,怕因为此举令对方对自己有看法,但刻意观察了几次,见对方并没有因此责备他,胆子就更大了。颜红旗当然不会责备他,赵树明并没有欺压普通的老百姓,他作为治保主任、民兵排长,就是应该厉害些,否则,根本压不住这些社员。有一些社员,软的欺负硬的怕,赵树明这样的作风,反而令他们更能接受。这么一会儿,张凤军等几位大队干部被请来了。张凤军做这事有经验了,随身带了纸笔,让院子里的人都散散,边看边往本子上记录。
钱老太一瞧这架势,心凉了半截,就知道颜红旗这是要采取强硬措施了,她想撒泼,可那位侄子就在身边盯着她,小声在她耳边说:“大姑,你就认了吧,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