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没有男人,没少撒泼打滚要好处,村里头好多人都躲着他们“她本来还想详细举例说明夏桂华到底有多不是东西,但瞧见颜红旗并不算严肃的脸,就不敢说下去了,“总之,你们小心点她。”罗满霞忙笑着说:“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啊。”关小燕这才露出个笑容,说:“不用谢,我就是怕你们吃亏。”等关小燕回了屋,三人继续吃饭,罗满霞说:“我瞧着那个夏桂华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呀。”
颜红旗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夏桂华那一家孤儿寡母,老的老小的小,要是不厉害点,未必能活得下去。所以,这人是好是坏,也是分人分事,不能一概而论。”
罗满霞觉得颜红旗这话很有道理,人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被别人影响了。不过,关小燕应该是出于好意,作为赵广汉的外甥女,她确实对自己这一行人很友好了。
罗满霞决定了,要多跟关小燕交流,搞好关系。隔天,再一次走在六道沟门大街上的颜红旗,明显感觉到社员们看自己的目光不同了。之前是敬畏,好奇,而如今在敬畏和好奇之外,又多了丝亲近。还有不少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叫一声“颜书记”。颜红旗猜想,应该还是帮赵小光弄好胳膊的功劳。群众基础越来越好是好事,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走亲民路线,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矜持而又不失礼貌地跟人家点个头。
而赵广汉来了大队部后,也和颜红旗提起了这件事,语气不明地夸赞她,“颜书记深藏不露。”
颜红旗才不管他话语之中的含义,用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回复他:“手熟而已,卸的胳膊多了自然就会安了。”
赵广汉僵硬了片刻,跟她讲起了今天庄稼的情况,最后说:“根据咱老农民的经验,今天恐怕会干旱少雨,书记您看,有啥指示?”他的介绍,颜红旗认真听了,她不懂农事,自然听得似懂非懂的,什么玉米啊,高粱啊,荞麦啊,她只吃过,没种过。她说:“田地里的事情,我不懂,赵大队长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前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就是。”
听了这话,赵广汉丝毫没觉欣慰,他又不能在农事上给颜书记下绊子,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份上。
转眼,就到了周六,颜红旗走马上任4天了,这4天里,杨木大队风平浪静,不管是大队长赵广汉还是其他大队干部,亦或是普通社员,见面都是客客气气,友好得很,安静得让人误以为这里就是个安宁祥和的普通小山村。在这种情况之下,颜红旗带着罗满霞回了县城一趟。她不放心让罗满霞留在这里,苍阔却留下了。他跟几位从燕市来的知青相处得都还不错,主动搬去了知青点,他是男的,颜红旗对他没什么不放心的。获悉她离开后,赵广汉只觉得空气都香甜了,憋了好几天的心陡然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光他是这种感觉,他的忠实拥趸赵林成和王铁军也是这种感觉。这会儿,三人聚在赵广汉家里开小会。
自从颜红旗来了后,他们这个团结的大队部也出现了裂痕,赵广汉只信任赵林成和王铁军两个。
颜红旗走了,但明后天的就回来了,他们得趁着她不在,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本来,赵广汉是想采用不搭理、不合作的原则,就晾着对方,把她架空,让她这个书记掌握不了大队的实权,可谁知,人家一点都不着急,每天悠悠闲闲的在几个村里头,田间地头、山上到处转悠,别说大队的账册了,就连公章人家都没要过。
颜红旗越是这样,赵广汉反而急躁起来,猜不透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赵林成说:“这人莫不是过来混日子的?或者来下乡镀个金,待个一年半载的就回城里去,给她升官?”
王铁军不同意,“要真是这样,那她第一天来的时候,也不会弄出那么大阵仗来,完全没有必要,多得罪人啊。”
赵林成的猜测,赵广汉也想过,但也觉得王铁军说得有道理,这人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自己留面子,完全就是奔着搞事儿来的,这可不是一个想要混日子人的作为。
几人议论来议论去,都没有得出结论。倒是烟抽了一袋又一袋。串门回来的刘翠花刚进自家院子就瞧见从窗户里冒出一股一股的白烟,还以为屋里头着火了,赶紧从靠墙跟放着的水缸里头舀了一葫芦瓢水,截着窗户就往屋里头泼去。
屋里头的三人背靠着窗户,一瓢水从天而降,谁也没逃过。三人只是被泼到的时候惊了一下,随即就镇定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刘翠花这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忙缩缩脖子,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着火了。”
瞧见赵广汉不高兴了,又连忙撅撅嘴巴,撒着娇说:“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
赵广汉扯出一个想生气又包容的别扭笑容,说:“我没生气,你下次搞清楚了,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
刘翠花“嗯"了一声,眉眼挑动,保证道:“我一定改!”屋里另外两人只觉得这郎情妾意的场面比被人泼了凉水还难受。忍到两人终于说完了话,刘翠花离开,才终于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你们婶子年轻,难免做事毛毛躁躁的,你们别往心里去。“赵广汉将湿了的烟袋子往旁边推了一下,抬手将湿哒哒的上衣脱下来,铺到炕上没被水沾湿的地方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