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书中世界,这些人本来就是反派啊及此,她一把拨去那将要落在脸颊的手,越过他快步而去。
“你要去哪?”
她没有应声,只一味地往前走。
“再往那边去,就是护城河了。”
脚步稍顿,她到底还是回了头。马车内他们相继无言,他忽的启了口,打破了这片静谧。
“你要走了吗?”
她垂着眼睑,没有反应。
“要去你来的地方了,对吗?”
“我不知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许久,她迟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让你混进来,是做什么呢?”
她自然晓得他指的'他'是谁。可她仍是呆滞着且缄默着的,对他的话始终没有反应。温热的吐息落在脸上,她侧首躲过,却遭起捧住掰正,“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是要帮他么?嗯?"他歪过颈项,鼻尖蹭过她的鼻骨。出口的话很轻。
轻得,仿佛是暮春时夹雨丝湿润和煦的风。“怎么哭了?”
她没哭。
不过是觉得脸颊处肌肤有些微发痒,她默然抬手擦去那水痕,可却越来越多。
擦不尽的水。
是从她眼圈滚落的。
为什么……
不应是这样的。
她不明白。
即便想要试图扭转,也求助无门。
不明白啊不明白。
“对不起。“他先道了歉。
温热的吐息均匀洒落至脸庞,继而欺近,柔软而微凉的物事碰了碰她的唇,并无深入,不过一触即分。
“等一切结束,我不会再那样了,好不好?”但到底,他只是个书中角色,又能如何呢?她又能如何呢?
耀宗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纵是喝再多的药,再多的补品,都无法阻止躯体的衰败。郎中还是号不出甚来,他宽慰虞卿,其实没事。谢氏大抵也不是那穷凶极恶之辈。
如此大家,又岂会屑于这等腌膳手段呢?
酒宴后第五日,谢老爷子寿辰。
宴请诸多朝臣。
自然,靖王也在其中。
近来于文翡作甚似乎都小心翼翼着,前一日说是怕她无聊,是以她是以陈府女眷的身份出席。
无旁的作用。
纯属来蹭吃蹭喝。
文臣的酒宴倒比武将文雅得多。
摆案上的都是些典故诗文的,叫人听得昏昏欲睡。虞卿只默默吃喝,从谈话中也得知靖王早年从军,是武将出身。
后来立下不少战功,终受封异姓王,再后来,在边关戍守。如今年纪渐长,大抵也是想要安定,恰近万岁寿辰,便回京来了。出身草莽,却得此殊荣,氏族对他似乎都不大入眼。文人间暗戳戳夹枪带棍,李将军和靖王都听不懂。可也长了耳朵,几度要掀桌之时,谢氏仆从端来酒水。谢氏长公子举盏轻笑:“王爷赴宴实乃谢氏荣光,招待不周,王爷见谅。”“哼。“大胡子男人饮尽杯中酒水。
旋即浓眉一皱,张口欲呼喊却是徒劳。
“噗”的喷出血雾,“嘭"的声扎倒在了眼前的食案上。他带来的随从忙忙上前复又白着脸往后规趄跌坐在地。
有离得近的宾客大着胆子伸手去探鼻息。
“谢氏杀了靖王!”
惊慌失措地喊叫几乎冲破屋室的顶,“谢氏端来的酒有问题!谢氏毒杀靖王!”
旁侧喝得半醉的李韶时闻声方支起脑袋,但入目只有四处奔走的宾客和仆从,寿宴成了锅沸腾的粥,他挠着脑袋,半晌没弄懂情况。从接风宴上来看,他树敌如此之多,在虞卿瞧来其实并不奇怪。但起哄间,旁侧之人皱着眉头起了身,在她不解的注视下,笑微微地鼓起了掌:“谢郎君好大的胆子啊…在席间杀人,也不知道背着点。”他轻轻招手,顷瞬之间,玄色衣袍的番役便自正厅外鱼贯而入将整屋室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污蔑!"席间有宾客皱眉辩驳,“是谁端来的酒水?!叫那端酒的下人召来一问便知。”
上首的谢容晏抚着心口,旁侧立着谢家末子与他顺气,他几乎要背过气去了。倏忽随行的仆从说虞卿乏了,再于文翡默许后,她便被带离了花厅,至马车内等候宴席结束。
端酒的男仆便遭番役揪着领子带上厅堂。
往堂中一推,那瘦小的人形便狠狠栽倒在地。才酒醒的李韶时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兀的抽刀,撞开前头挡路的仆从,“大……大胆!竟敢给王爷下毒!”“奴……奴婢是…”那男仆哆嗦着辩解。
可话都还未尽便骤然遭突然撞出来的李韶时举刀砍了个对穿。一时间,惊呼声沸天震地。
“啊!李韶时你竞当众杀人!”
“莽夫当真是莽夫!”
有人背身干呕,有人惊叫着往漆红的中柱后躲,甚有些白眼一翻生生吓昏过去。
“死无对证了。"那墨袍人蹙眉“啧"了声,旋即朱红的唇间漫出道冷笑来,方道,“既然如此,劳长公子和李将军走一趟了。”酒水是谢心则命人端来的,铁证如山又死无对证,再无法抵赖。李韶时茫然:“我?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