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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上)(1 / 7)

第37章终章(上)

37.

隔日,靖王回京的接风宴如所说般而至。

怪就怪于。

接风宴是他自己替自己办的。

又或者说,靖王其实意并不在“接风"之上。酒宴喧嚣,觥筹交错。

歌舞声与交谈声在她耳畔边交杂。

她身形隐在后方的侍女当中。

在识海悄声问0518:“一定要这样吗?”【是的,这也是主线。】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上首的主座,是被称为靖王的男人。

与看过的图书所描绘的完全不同。瞧模样,不过是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普通中年男人。

举盏饮酒,高谈阔论,又言辞粗俗。

陪笑的,又或是面色不虞的,一眼望去就区分为了两派。其中有人冷笑搁下酒盏,列出那些不明所以的典故来,靖王听完哈哈大笑,抚额说妙。

身侧披甲的男人却遽然拔刀。

砍刀起落不过一瞬。

直到那具身体失重倒下,跌在旁侧食案下。殷红的液体在松木铺就的地面溅开,与离得近些宾客的脸与衣衫。静默不过半瞬,彼时尖叫声呼唤声此起彼伏。可披甲的武士无差别地举刀,逃跑的,尖叫的,囔囔的,通通砍翻在刀下。席间连成血河。

那男人就着溅上血迹的酒水昂首饮尽,他仰首大笑,举杯饮酒,“尽兴!尽兴!来,喝酒喝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在她旁侧年轻的仆从遭此景吓得摔了手里的酒盏,他无声哆嗦着后退,下一瞬雪亮的刀刃便劈向他脆弱的颈项。

“咔嚓”的脆响,甚物在耳边断掉了。

浓墨似的的球碌碌滚至她脚边。

披着轻甲的府兵收回染红的刀,眸光从她面上扫过,方落的刀又指向下一个试图逃窜的人。

鲜红的水,在那并算不得平整的口一滴滴的,凝落在松木板上,在脚边凝成小泊。

那是……头吗?

大脑在顷瞬只余下空白,纵陡然伸来的手掩住她的眼目。可她还有耳朵。

能听见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能听见刀锋砍断骨头,又或是卡住补刀的砍杀声。

她发不出声音。

喉咙像是遭甚东西堵住了。最后所有声音都在耳边消失了,独剩不断回荡的嗡鸣。

叫她彻底忘了此行的目的。

笙歌声歇下又起。

仆从面无表情地收拾完残局,剩下的人复又扬起笑,继续这场永远没有尽头的应酬。

酒过三巡,一道颀长清瘟的人形大步朝她靠近了。都还未看清来人模样,肘间便就倏地一紧,遭那道漆黑的人影连拖带拽带离了花厅。

“你不该出现在这的。”

有凛凛冷风灌进内廊,待来人话音出口,抬眸时才望清。是于文翡。

今日着的是身墨色织锦缎的盘领衫,因着秋末的风冷,着了外衫,同样是是墨色的,一件藤纹云锦的对襟大袖衫。

他只是解下身上的外衫替她披上,“夜里风大,仔细着凉。”落在肩头沉沉的,他面无表情地为她拢好。昂首时,于月辉笼罩里,他面容要比平日更白些。细长浓墨似的眼眉下,是狭长眼尾上挑的眼眸,似潋滟着水光。他遭她盯得有些不惯,不住蹙了蹙眉,覆手覆上自己的一侧脸颊,“怎么了?是粉敷太多了么?”

虞卿摇摇头。

他们离开时,靖王府邸尚还喧阗。

丝竹声年轻男女的歌声还在隐隐循着风绕进耳里。“你呢?你又在做什么?"她问。

他便答:“为你披衣。”

“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也摇头:“我不懂。”

“你也在装傻。”

“那你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相互都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自顾自的询问,良久的缄默后,她启口:“你是以什么心态,去面无表情看着这些事情发生的?”不觉间便出了靖王府邸,立于王府的朱门前时,仆从摆好马杌后掀起车帘。他立在车驾前,出口的话语却带着些不以为意,“前朝覆亡新皇更替,自然该有人去牺牲,去承受。”

话入耳,虞卿都有半瞬愕然,蹙着眉梢,左右徐缓地晃了晃脑袋:“你好理所当然……”

“朝堂一向如此,有人升,便有人赴死。”“又是谁规定的?”

“是天道,天命所归。”

“天道又是谁?!”

“掌权者,即为天道。”

倏忽间,似乎有什在她脑中变得具象化起来了。是浸满心头的震骇,亦或说,是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道出的。胸膛因情绪过激而剧烈起伏着,像有甚物什梗在喉头,叫她不得言语。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那些侍从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她见他眉梢蹙得更紧,终了,他并无再于此与她多作纠缠,而硬生生的转换了话题:“你今日怎了?你出现在此,我都还未说你……“所以你觉得,底层人的命就不是性命了?对吗?”这次,他迟迟没有答话。

半瞬过后她忽的笑了。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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