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如今走下来自然也了解颇深,可说到底,皇后毕竟是林渡云的生母,他又是否能将这骨血亲缘斩断,真的能眼睁睁看着皇后跪在地上,众目睽睽中认罪伏法?
亦或者是在爆炸中与庆临帝一同死去……除夕庆典,皇后和皇上会一同出行。
林渡云会愿意吗?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他心中最深处。他不敢深想。
见夏鸢儿有几分动容,谢昭野拽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竹林那头走,“我们先离开此处,等晚一些再来将你娘亲安葬。”身后的火光已快熄灭,二人走在竹林中,再没有回头。林衔月从安阳村与陆简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京城,有徐琰在旁,二人并未多言,直到临近当夜子时,才赶回无间司。
陆简趁无人,来到了伏影堂,林衔月正在处理这几日需她经手的事务。“首座,是属下无能,没能保住那位宫女。“陆简低头认错,“当时人太多,但我在枕头下发现了您的令牌,便收起来了,其他人并未察觉。”林衔月闻言悄声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案牍放至一边,抬起头说:“无碍,我已经知晓当年的事了,你恢复的可还好?”陆简道:“已无大碍,首座可以放心。“她继续道:“我那日回到京城,便听说万执事带人去锦州,奈何我没有办法通知您,只好跟着副座去了,我听说好像是皇帝下的密令。”
林衔月看着陆简苍白的脸颊,想到庆临帝后嗤笑一声,“他就是如此,谁也不信,想来是贺砚忠派人查出来的。”
她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陆简:“你可知,那日你回京城时,那马车里的人何处歇息了?”
陆简回想道:“我到城门口便下了马车,一路跟他们到玉春酒楼,马车里那人被车夫抱出来时带着面具,我看不清面容,可等我晚上去时,人便不在了。林衔月闻言不语,不在酒楼,那这人想来并非是寻常的治病问药,如此谨慎,也很有可能是进了谁家的府邸。
至于陆简,她因自己牵连受了伤不说,又一路奔波想办法替她解围,如今徐琰似一把刀悬在头顶,自己也必须再找一条出路了。“陆简。"林衔月忽然轻唤。
“卑职在。“陆简瞬间抬起头,那一声叫唤太过温柔,叫她有些不太习惯。林衔月站起身,林衔月站起身,走至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衣袍下被重新包扎的伤处:“今日多亏有你……”
两人距离有些仅,陆简羞于对视,眼神躲闪,嘴角却起了些淡淡的笑,她刚想回应,却又听到林衔月的下一句。
“不要在无间司了,今夜你就离开京城,越快越好,这里太过危险,徐琰对我已经有些疑心了。”
“首座!"陆简慌了一瞬,急忙说,“您在哪我就在哪!是您当时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报答这份恩情!”
林衔月怎么会不知她的心思,盯着她半响,终是轻声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心意,你喜欢我,对吗?”
“我……我…"陆简被点破,瞬间慌了神,双耳一热,整个人像被抽去力气般跪了下去,仓皇道:“我自知不配……怎敢越矩,只求能为首座做事。”林衔月垂眸看她,良久,半跪在陆简身前与她平视,一手解开外袍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握住陆简的手,强硬却不失温柔地带向自己胸前。“大人…“陆简一惊,想要收回手,却被她轻声压住。“别怕,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是我不配。“林衔月垂眸,语气极轻将她的手慢慢带进衣内,指尖所触,是一层层缠绕紧密的束带,她已缠胸多年,但特征依旧还在。
陆简感受道身为同样属于女子的温度与一抹柔软,整个人仿佛定住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双目轻颤,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林衔月愧疚道:“你跟了我三年,我一直没说,是我不对,你在这里,我怕保不住你,不管你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还是先顾着自己要紧。”话落,她起身离开,走出伏影堂时,衣服已经穿好了,陆简还跪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
京城的冬夜,冷极了。
林衔月回了府,绿瑶已经习惯性守夜等她回来,一见到她,眼便红了。“大人又瘦了,这一路可还好?"绿瑶摸着她的脸颊。林衔月本还强撑着,可一听见绿瑶熟悉的声音,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她罕见地红了眼,但依旧说:“放心,我无事,只是杜校尉受了伤,还在锦州养病,世子他应该明天才能回来。”绿瑶知道她这幅模样就知道一定有事,但她并未问,先说道:“林府一切安好,郡主已经休息了,除了王爷因为得知世子乱跑气了几日,其他都无恙。”林衔月见绿瑶说着怕她担忧的话,忽然就像撑不住了一般,抱住了她,像是妹妹寻求姐姐的庇护。
“绿瑶……我都知道了…她当年…”
深夜,两人仿佛取暖一般拥在一处,林衔月讲述锦心留下的信,讲述了母亲那日的所为。
一切都对上了。
绿瑶听毕,抹去她眼角那滴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衔月,我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好吗?”
这夜,京城下了场大雪,雪落无声,天地一片苍茫。一早,林衔月应皇帝召见,前往御书房禀事。可一进门,塌上坐着的不止庆临帝,还有一身端庄宫装、容貌依旧冷丽的皇后郑绾书,她波澜不惊坐在皇帝身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