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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孤岛(3 / 4)

下涨潮落潮的洋流判断,是靠近外海太平洋的某个岛屿。

至少她们还没有离开闽越。

司文澜倒也从未想过,在海洋大学里学到的知识竞在如此荒谬的境地下派上用场。

时至今日,报到那天的阳光、大学阶梯教室的轮廓、姐姐偷偷寄给她的钱…这些画面如同锋利的玻璃碎片,在她脑海中反复切割。痛楚固然切肤,但也支撑着她的意志,日夜提醒她,自己曾经是个人,而不是现在这具被锁链禁锢的、等待被售卖的货物。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去,天光透过狭小的透气孔,渗进微弱的光线。舱板被猛地掀开,刺眼的阳光和海风瞬间涌入,司文澜和章迎凤浑身一抖,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挪动着,想藏起来。

“出来!"壮汉粗鲁地吼道。

司文澜认得他的声音。他大约二十多岁,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仿佛随波飘摇的海草,因长年行船,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泛着锅底般的色泽。他负责开船运送货物,但并不是拐卖团伙的核心成员,只是卖苦力的喽啰。在与其他人的交谈中,司文澜听到别人都叫他“船夫梁”。他跳下船舱,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咣当作响。女人们被粗暴地拽上甲板,长时间的禁锢令她们双腿发软,几乎栽倒。她们仓惶地埋着头,本能地畏惧外面的空气与阳光。

司文澜稍稍眯眼适应光线,扬起头,抓住机会端详周围环境。跟她猜想的一样,海面的水色蓝得发黑,是深不见底的太平洋。一道绝壁横亘在眼前,渔船就停驻在崖下,用缆绳系在礁石上。两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甲板另一侧。其中一人年纪稍大,穿着相对体面整洁,另一人年纪还很轻,渔夫打扮,常年在海上劳作,皮肤被晒成古铜色,脸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饱经风霜的疲惫刻痕。“你去挑。"长者推推年轻男人,怂恿道。“我不想要……"年轻男人嗫嚅地试图反抗。长者和船夫梁一愣,随即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笑声刺耳聒噪,惊飞崖边一群雪色的海鸟。

“哪有这样的…男人娶老婆,天经地义,”长者又压低声音,“三阿公说,当年是他对不住你,特地给你少点钱,让你先挑……这么好的事,你上哪里去找?”

“可是……“他想反驳,却无从措词。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长者嗔怪着,“别磨蹭啦!”年轻男人被推操着走上前来,他眼神有些躲闪,从低着头的女人面前飘忽而过。

他甚至不敢直视司文澜。

“就她吧。"他没细看,顺手一指。司文澜是唯一没有低头的人。长者默默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小包,外头密密裹着油布,递给船夫梁。“我和阿海凑的,”长者皱巴巴地笑,“麻烦转告三阿公,就说一点心意。”“钱货两清。"船夫梁不予理会,只伸手一掂分量,将油布包揣进怀里。年轻男人站在司文澜眼前,张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跟我走吧。”1991年九月初七

郑延海带着司文澜回家,很快办简陋的酒席,请客吃饭,便算成婚。他家是一间孤零零的石厝,在村子边缘,低矮,简陋,但还算整洁。长者来吃席,送两对上好的杉木衣箱给他做贺礼,郑延海喜气洋洋,连连道谢。司文澜听见他喊对方师父。

一开始,郑延海并不像司文澜想象的粗暴无礼。她甚至觉得,对方似乎有点害怕她。

司文澜被关在厨房,没有上铁链,但临出门前,他会用一把老旧的铜锁关好门。

他白天出海打渔,晚上回来默默生火做饭,再递给她一副碗筷。饭菜很简单,通常是咸鱼、糙米饭和一点岛上自种的青菜。他吃得很快,几乎不说话,吃完就坐在门口,望着黑漆漆的海面抽烟,一坐就是一晚上。到睡觉的点,他就洗漱上床,直至第二天清晨继续出海打渔。章迎凤也被岛上的另一户人家买走。偶尔趁着去村东井边挑水的机会,她会偷偷溜到石厝后,隔着厨房的窗户和司文澜说几句话。她告诉司文澜,听说郑延海也是被人骗下南洋赚钱,途中遇到海难,一船人只剩他一个,才流落到这座孤岛上。

司文澜恍然大悟。

郑延海曾经发过一次高烧,躺在床上说胡话。她听见过,他在昏迷中喃喃着"全是水”“都死了”“他们都是骗子"之类的只言片语。司文澜猜想,当初骗他的人,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三阿公”。而她自己,则是三阿公送给他的打折优惠赔罪礼。

一一封口费而已。

司文澜并不认为同病相怜。郑延海纵然可悲,却转身复制着跟自己别无二致的惨剧,跟拐卖她的恶鬼并没有区别。

她仍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

她偷偷观察地形,留意郑延海出门和回家的时间规律,试图寻找门锁的破绽,甚至偷偷藏好一小块锋利的贝壳碎片。一个风雨交加的台风夜,司文澜趁机用贝壳片割断朽坏的窗棂,硬生生蹭出去,摔倒在坚硬的暗巷地面。她顾不得疼痛,拔腿就向山上跑。她知道,这座岛四面环海,短时间内很难找船出去。但后山地形复杂,适合藏人,她只要能摆脱郑延海的控制,偷偷苟活藏身,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偷波回陆地。

可没跑多远,司文澜就被村里巡夜的人发现,扭送回家。郑延海怒意横生,虽然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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