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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6.死亡判决(2 / 3)

或者猛撞肚子…大量失血……可以…“我决定了。孽种不能留。”

最后一行字写得异常冷静,清晰如烙印,力透纸背,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然,仿佛死刑判决。

司潮深吸一口气,捏着纸页边缘的指节发白。好像她稍稍一松手,薄脆的纸张就会化为灰烬,或是被无休无止的海风重新卷走。她微微垂着头,全身的血好像都在疯狂倒涌,冲撞着耳膜,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司潮全身颤抖着,终于跌坐在椅子上,双眼犹自失神地注视着那行字迹。每一笔都像烧红的针,刺入她的眼珠,烙进她的视网膜。字里行间那些痛苦的嘶吼、绝望的控诉、孤注一掷的恨意,隔着漫长的十五年和生死的鸿沟,裹着血腥和海风的咸涩,劈头盖脸地涌来,如潮水瞬间灭顶胃里翻江倒海地痉挛,司潮猛地弯腰干呕,痛苦地抚着胸口,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苦的胆汁烧灼喉咙。

李遂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上前按住她:“司潮。”他挪过来茶杯,徒劳地试图劝慰:“要不要喝点水?”司潮低着头,眼角涌出生理性的咸泪,无措地挥手拒绝。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朦胧的视野里,世界在褪色、旋转、崩塌。

在那段惨淡久远的童年时期,她曾经以为,自己至少还拥有阿妈的爱。而如今司文澜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化作重锤,反复砸碎她认知的根基。那次导致她早产的意外……几乎夺去司文澜性命的意外……也让她自出生起就背负着不祥之名的意意外……

是母亲精心策划的自毁。

甚至连同腹中未出世的她,都是计划里要被“彻底抹去"的"肮脏血脉”。她不是被期待的孩子。她是罪恶的证据,是耻辱的烙印,是一个本该被随血流走湮灭的谬误。

她的一生,都是曾被父母厌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存在。然而,她知道自己不能怪司文澜,也不会怪司文澜。身为复仇无门的囚徒,这是她当时唯一能做的抗争和报复。母女间天然存在联结。纵使她们最初是断裂的,甚至染着杀意,却无法抵消在她生下来之后,她们曾经共享过的苦中作乐的岁月。也无法抹去多年后发现郑延海想杀她时,司文澜同样在日记中写下的字句。“我从前只想赖活,混一日是一日,等什么时候双腿一撒,一死了之。但他不能动阿潮。”

“我不能继续赖活,我要逃,带着阿潮逃。”人类的情感向来复杂。恨过她,是真的。爱她,也同样真切无比。“阿妈…”司潮怔怔地呢喃着。

她好像孤零零的一叶扁舟,独自漂流在风暴的最中心,被真相的刃锋割得血肉模糊。

“阿潮。“司潮感受到有人弯下腰,身躯的阴影笼罩下来,伸手轻轻地安抚她的背。

李遂想安慰些什么,却一个字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苍白地吐出两个字:“我在。”

他补充道:“远舟阿姨也在。”

司潮兀自睁着眼,双眼空寂无神。

她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胸口仿佛只剩下空洞,嘶然漏着风。但与此同时,却又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阿妹……你不要怪她,"章迎凤抖着唇,声音渺远无比,宛如从世界的另一端传来,“阿澜的命苦…她本该是金凤凰,……”却被困在汪洋大海中的孤岛上,沦为鸡雉。章迎凤蹲在铁栅栏里,眼神少见地清明,甚至透出些怜爱。“她说过,如果她能逃出去,总有一天,她也会想办法把你带走。但她爱你的前提,是她能先拥有自由。”

“你……你能……理解她吗?"“她小心翼翼地盯着司潮的脸,慢慢开口问。司潮沉默半响,极缓地点头,却一下比一下渐渐坚定。她抬手擦干眼泪,再抬头时,已恢复冷静。“她有没有交代过其他事?比如,陈叙是谁?为什么撕下这几页带去崖边?”

“就留下这几张纸,别的她什么都没说,"章迎凤摇摇头回答,“她觉得,一旦出事,我们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利,才能避免和她一样枉死。”“你不识字?"李遂问。

章迎凤咧开嘴,嘲讽地笑起来:“警官,你以为谁都像阿澜?她是我们几个里面,最聪明也最有希望逃出去的,却死得最快。”命运擅长冷漠的讽刺。

章迎凤仍在笑着,笑声愈发癫狂,直至尖利刺耳,令人不堪忍受。纸张还有几页,司潮正要再看,李遂已走过来,拉她出门。“你先缓缓,"他担忧地说,“也让她休息一下。”“凤姨……是装疯吗?”门在背后锁上,司潮困惑地问。“暂时不清楚,"李遂轻叹一声,“经历过那种黑暗的事,疯也情有可原。等事情过去,我们要找人给她做个精神鉴定,如果状态稳定,再顺便问问她的家人。”

“我阿妈……当年怀孕时摔下山大出血……不是意外,"司潮断断续续地组织语言,“她…

她还没说完,就被李遂打断:“我明白。”新鲜的伤口还敞着,血还未干,他暂时不愿意触碰。“但你要相信,她一定是爱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李遂也同样感慨万千,只得咽下后半句话。而章迎凤的儿子林孝诚,则并非如此。

他的傻,不是没来由的。

司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言语。她四肢发软,脸色仍然惨白,近乎透明,宛如全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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