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柔声道:“殿下,等一等妾!”
容濯没回头,但停下来等她。
灼玉得寸进尺,宴上她频频与他搭话,作出与他琴瑟和鸣的姿态。容濯嘴角浮露着了然的笑意,却没拆穿她,偶尔竞还亲自给她夹菜。旁侧讥讽她的两位贵女见此,看向灼玉的目光不觉露出慎重,灼玉达成了目的,不由得想一-这位傀儡太子,人也挺善良的嘛。然而她才这般一想,容濯忽而温煦一笑,微微偏头问她:“不知太子妃如何称呼?”
声音虽不大,但周围的贵客们都听到了,皆好奇地望过来。不怪他们事多,再是貌合神离的夫妻也不会当众问妻子叫什么名字。莫非太子与太子妃并不熟?
那两位贵女看灼玉的目光便又变得肆无忌惮,灼玉才沾到权势的光又被打回原形,她感慨着无权就是可悲,只能靠沾别人的光装点自己,同时暗暗咬牙,适才的动容通通收回。
太子就是故意的!
但她有的是做戏的功夫,面对众人看戏似的目光,灼玉垂眸清浅一笑,作出羞赧的模样:“殿下又在捉弄妾,妾的闺名唤灼玉啊。”她故意营造夫妻相互捉弄的假象,意外的是,太子依旧没有拆穿她,还默许式地笑了笑。
灼玉身为太子妃的颜面暂时保住了,心里的气这才消了几分。但她也好奇,成婚三月他都只唤她为太子妃,为何今日突然问起她的名字,莫非对她动了心?
灼玉不由窃喜,
但回宫后,她得到了答案。
容濯问她:“灼玉此名有何含义么?“未及她回应,他又换了一个说法:“此乃薛相所起?”
灼玉失落地得出结论:原来突然在意她的名字并非对她产生了性质,他纯粹是多疑,怀疑连灼玉此名也是薛相羞辱他的一部分。身为一国太子却处处受制于丞相,不仅受制还受辱,灼玉忽然觉得容濯跟她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她撩起袖摆,指着那云纹烫伤:“是我阿姊起的。灼玉,并非灼烧美玉,而说我是被灼伤的美玉。”
“世人都遗憾美玉微瑕,可是殿下瞧瞧,这疤多独特啊!"怜悯中带着捉弄之意,她故意将白皙手臂凑到他眼前,挑衅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君子之礼,不忘诱惑他。
容濯果然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猛地移开眼。灼玉嘴角得意扬起,她的笑还未散,他目光已落回她面上,眸中笑意了然,似已洞穿她的小心思。
灼玉心虚,飞快转移话题:“还不知灼字怎写呢…”哪知又给自己挖了坑。
容濯莞尔一笑。
他命人取来绢帛笔墨,亲自握着她的手教她写。男子宽阔的身形从后方贴近,只差一拳之隔,救命啊救命啊……灼玉脑子都乱了,她虽是寡妇,可长这么大,还未与男子靠得这样近过,她不自在地想躲开,容濯却像露出狐狸尾巴的兔子,尾音挑起:“太子妃为何突然这样怕孤?适才将手臂伸到孤面前时,可不曾如此拘谨。”被他无情戳穿,灼玉犹在挣扎,黯然垂眼:“我……妾只是自卑,殿下什么都会,可妾连一个字都不认识,连名字也不会写。”话是糊弄他的,但黯然是真。容濯察觉她微妙情绪,想起今日在相府所见,道:“人的好坏并非由学识决定,孤觉得太子妃会是个好人。”灼玉微怔。
可恶的太子还是会说人话的,她心中泛起淡淡暖意,又禁不住多想,会不会这话其实是道招降令?
不能被他迷惑。
那日后容濯竞开始派人教她习字,称:“太子妃受薛相器重,若不认字如何在孤身边潜伏?”
他越是直白地道出她细作的本质,灼玉越狐疑。这是在逗弄她还是掩饰?
可他要掩饰什么呢,难道是……他那蠢蠢欲动的春心?灼玉老实习字,这日容濯教她认字的时无意间指到了一个逐字。他说此乃追逐之逐。
灼玉却想到了另一处,这个逐字,是阿兄的名字。阿兄本名靳逐,后来许是有别的缘故,他对外将姓氏改为他父亲的姓氏,但私下依旧自称靳逐。
灼玉望着这个熟悉却初次认识的字,想起与义兄打闹的过往,眼中不觉流露怅然和怀念。
等她从旧忆中回过神时,容濯已放下笔,淡声道:“孤尚有公事要处理,太子妃先自己练着吧。”
灼玉未反应过来,以为他真的有事,但这日后容濯不再亲自教她习字,他为她请了位夫子。
她这才明了。
那日傀儡太子定也因为那一个“逐"字想起了义兄,更想起她是他仇敌遗孀的身份,这才不再逗弄她。
灼玉感到茫然。
是啊,她是他仇敌遗孀,尽管不知道义兄和他之间为何结仇,但容濯不似会斤斤计较之人。
故而这仇定不是小怨小恨。
这是横亘在他和她之间、无法逾越的一道墙,容濯这样心思深沉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忘怀?
经此一事,灼玉越发意识到让太子喜欢上她这位仇人遗孀、诞下他子嗣这一条路有多难走。
她得想想了别的路子。
“狼狈为奸么?”
“殿下,这不叫狼狈为奸,这叫合谋,相互帮扶。”“嗯,合谋。“容濯手中玉折扇悠然地转了圈,“你是说,与孤?”灼玉点头:“殿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