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事自然甚是熟练。
容濯讥诮地笑一声。
灼玉婉转低语停下,她从这声笑里读出毫不掩饰的讥诮,或许在高雅的太子眼中,她的戏下流又低俗,她苦苦做戏的模样也很狼狈。他从容的笑声衬得她似一个丑角,灼玉似被迎头泼了凉水,低落之后,她生出没来由的怨愤,许是对容濯讥讽的笑,许是对命运的作弄,对自己沦为权贵棋子的不甘。
可她才不会忍气吞声,至少她要报复容濯这声笑。四下静阆须臾,灼玉忽地再一次出了声:“殿下?您怎么”容濯不曾回应她,似乎已睡着,又似乎是不屑于再配合她做戏。但不打紧。
灼玉妩媚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夹带恶意的微笑,她无措道:“殿下可千万别自轻,寻常男子头一回都不足半盏茶的,您虽然只有几息,但也不算罕见,您不说话呀……殿下?”
她声情并茂兀自说了一通,容濯再也无法置若罔闻。他叹口气,无奈地出声道:“太子妃今夜累了,歇息吧。”“是,殿下!”
得了逞,灼玉满意歇下。
而宽广的榻上,却有人睡不着了,昏暗之中,容濯望着帐顶,唇角不悦地微微抿直了。
她竟敢报复他。
罢了。
那夜的戏因着容濯那几句简短的搭腔而变得更有说服力。薛相半信半疑,容濯素来疏离,他不信灼玉能轻易拿下他,可如此清傲的人怎会配合别人做那样的戏?
无论是做戏还是真的同房了,都足以证明一事一一太子并不很抵触灼玉。
薛邕索性不予较真,灼玉暂时得以喘息。容濯却有了新的困扰一-薛相安插在殿外的细作将此消息传了回去,被薛相幼子薛炎得知,他将太子不能人道的传闻传遍了赵都。
容濯是在前去相府赴宴时才得知此传闻,他望向身侧面露心虚的太子妃,颇无奈地问她。
“太子妃,这可如何是好?”
灼玉假装没懂,低声道:“咳咳,清者自清,殿下不必怪怀,哎呀!时辰不早,妾该入席了。”
灼玉溜入女眷席间,众贵夫人探讨诗文琴画,她这太子妃因过于草包没能融入,待了好一会都自讨无趣,她独自来园中闲逛。路过花林深处见个小宫娥被侍者揪住痛打。
“叫你跟我作对,不知好歹的贱婢!“这般话灼玉再熟悉不过,想到那个让她来到赵国的罪魁祸首王寅,她气不打一处来。灼玉大步上前制止了那嚣张跋扈的侍者,随后径直利用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将小宫娥从相府带了走。
此举不止是替小宫娥解了气,也是替少时的自己弥补遗憾。灼玉领着小宫娥在花园中满足地离去,却听到花丛后传出女子的讥笑声。“一个不通文墨的太子妃,仗势欺人还耀武扬威。”“可不是嘛,也不知薛相为何要认她为义女,这样一位出身低微还粗俗的太子简直是殿下的耻辱!”
那两位出身显赫的宗室贵女不顾灼玉可能会听到,不加掩饰地讥讽着她,但灼玉没理会她们。
被她救下的小宫娥很是内疚,小声地问道:“您贵为太子妃,为何不与她们计较呢?”
灼玉不以为然:“她们一个是薛相侄女,一个是云阳侯的孙女,我纵使可以用太子妃的身份让她们跟我认个错,可有什么用呢?若她们回去跟长辈告状,我岂不自寻苦吃?”
小宫娥见她不以为意,更是诧异:“您不生气么?”灼玉笑了声:“气什么,我本来就是仗势欺人,只不过我自己清楚,我欺的是作恶多端之人,更不曾借权势作恶,她污蔑我要么是非不分,要么是嫉妒我出身寒微却成了太子妃。该自责的是她们,而不是我啊。”她取出帕子,帕子里裹着两个蜜饯:“也不是半点不难过。但这点难过一颗蜜饯就够了。”
蜜饯是她适才在席上顺出来的,王侯府上的蜜饯和市井的就是不同,晶莹宛若玛瑙。她给了小宫娥一颗,另一颗往自个嘴里塞,甘甜的气息从齿间溢出,灼玉的身子都轻盈了。
她不觉抬起头,微仰起秀美的面庞,愉悦地眯起眼。简直像一只尝到肉的狐狸。
前方传来一声轻笑。
灼玉蓦地睁开眼,望见树下一袭白袍,正含笑望着她的矜贵青年,没来由地,她的思绪一阵卡壳,竟觉得眼下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她来不及思索为何会觉得似曾相识,诧异覆盖了熟悉感。那人竟是在笑?
那若即若离的傀儡太子,她那有名无实的夫君,他竞然望着她在笑,笑得还怪宠溺嘞。
这是见鬼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灼玉忘了嘴里的蜜饯,慌忙问候他:“殿一一”才方一开口,嘴里的蜜饯掉了下来,灼玉急急伸手去接,但根本接不住。蜜饯掉落在地,她问完矜持的笑里夹了沮丧和失落。可恶!
阿姊说过男人会给女人带来灾祸,这句话是半点也不假!灼玉心中恼怒,但她藏得极好,抬眸看向容濯时眉眼依旧含笑。可容濯却不对劲。
他正望着地上的蜜饯陷入了怔忪,竟少见地走了神。眼中还闪过介于怀念、痛惜甚至哀伤的情绪,属实是怪异。灼玉正纳闷,太子已回过神,朝着灼玉温文一笑。而后他无事发生般离去了。
鼓乐声从前方传来,宴席即将开始,灼玉连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