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无确切消息……雨太大了,消息不畅……”沈鲤抹了把脸上冰冷的雨水,忧心忡忡。
济宁,河道总督衙门后宅。
窗外雷雨交加,狂风卷着雨点疯狂拍打着窗棂,发出噼啪的乱响。
屋内却烛影摇红,一桶桶冰块摆在堂内,映得室内凉意沁人。
赵文华赤着肥胖的上身,只着一件丝质睡袍,四仰八叉地躺在宽大柔软的拔步床上,鼾声如雷。他白日里饮了不少冰镇美酒,又在心爱的小妾身上泄尽了精力,此刻睡得极沉。
梦中,他似乎看到了兰阳堤在洪水中轰然崩塌,杜延霖被浊浪吞噬,万民唾骂,而自己则因“力挽狂澜”而加太子太保,官居一品,风光无限……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
“轰隆!!!”
一道前所未有的炸雷仿佛就在屋顶炸开,震得窗纸嗡嗡作响!
赵文华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被这惊雷从美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他茫然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带着被搅扰的愠怒,含糊骂道:“混……混账东西……打什么雷……”“部堂!部堂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房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湿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督标亲兵,连滚爬地扑到床前,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彻底变了调,尖锐得如同鬼哭:
“不好了!黄河……黄河决口了!!!”
赵文华睡意未消,神志混沌,闻听此言,脸上竟本能地掠过一丝喜色,霍然挺身站起:
“什么?!黄河决口了?!在哪儿决的口?!可是开封河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