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道:“皇上,二皇子学了一首吟诵中秋的诗,说要背给您听呢。”“哦,是吗?纶儿会背诗了?”
二皇子才五岁,有的孩子话都说不利索,他就会背诗了。到底是仅有的两个儿子之一,哪怕洪熙帝更偏爱大儿子,但对小儿子也不差,他展开手臂,对二皇子笑道:“来,到父皇这儿来。”丽妃轻轻推了二皇子,“去你父皇那儿,不是说要背诗给父皇听吗?快去啊。”
二皇子踏步出去,踩上台阶,坐在洪熙帝的怀里,不等洪熙帝问就自发背了一首七律。
谢皇后神色如常。
瑞安亲王道:“本王的小侄子都会背诗了,怎么不让大侄子也写一篇中秋颂文,当庭诵读?”
丽妃欲要附和,要是大皇子不敢应下,也能使他丢了脸面。但想到洪熙帝不喜瑞安亲王,也就咬住唇瓣,不出声。柴绍庭挺直脊背,泰然自若,毫无躲闪之态,只隐藏于桌帘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洪熙帝道:“他才几岁?写颂文要花心思雕琢,难道要我们空等着不成,先赏歌舞吧。”
火
八月十七酉时,号炮声、击鼓声一齐响起,随即是差役前来收考卷。连续几天休息不好,加上用脑过度,林明霁眼下乌黑,嘴唇苍白。他桌面的卷子用镇纸压住,砚台和毛笔用油纸包起来了,以免不小心脏污了卷子。
这次运气好,没遇上雨天,不然还要增添麻烦,花时间钉上钉子挂油纸雨帘等物挡雨。
差役收了这两排号舍考生的卷子,道:“你们可以出去了。”出去之后在广场空地上,有守卫指挥,一批批地放人出贡院大门。林明霁强撑着的精神松懈,头晕目眩,腹内饥鸣,一身馊味,他在考棚里略坐了两刻钟,缓了缓,跟着第三批出考场的考生一道出去。在贡院门口等候的林管家看着一个个出来的人里都没有林明霁,急得踩上马车车辕,踮脚仰头张望。
林青松道:“爹,你下来吧,摔着了怎么办?”林管家往这个蠢儿子头上一拍,“去,不吉利的话不许说。你上来,站在这儿,站得高望得远,看到大爷出来了你就赶紧去扶着他。”林青松“哦”了一声,站在车辕上,眼睛盯着贡院大门。林管家对几个小厮道:“你们几个也一样,看着点,看到大爷或是大爷的同窗出来了,就招呼他们过来。”
几个小厮道:“知道了,林管家。”
林明霁是几人中第一个出来的,林青松看到,立即大喊道:“大爷,大爷,这儿。”
守诚忙奔过去,接过林明霁手里的考篮,扶着他到马车上。马车里备了菊花茶和咸甜点心,林明霁狠灌了两杯茶水,吃了四五块点心,才问道:“他们几个都出来了吗?”
林管家仿若看到当年林如海在考场内出来的模样,颇觉岁月神奇,道:“没呢,大爷是要等会儿,还是先回去。咱们家离得近,送了您回去,再出来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在这儿等半个时辰。”
南直隶参加乡试的考生都聚集在应天贡院,半个时辰也只等来了两人,加上林明霁,三人先行回去,之后再让林青松驾马车出来接剩下的两人。这也是之前就说好的。
林明霁回到宅子,洗了个澡,用了一碗鸡汤面,就昏睡过去。睡着之后的思维不受他的控制,在空荡荡的贡院里,有人说:“楚尚书,你这是第三次来到贡院之内了吧。”
“这次你再任应天乡试主考官,是丽妃娘娘向皇上举荐。”“楚尚书正当壮年,家里却没个妻室管理内宅,实在不便。”“丽妃娘娘家里有一侄女儿,年方十七,貌美贤惠,心慕楚尚书良久。”“丽妃心疼侄女儿,托我来说媒,不知楚尚书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