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他母亲怎么会自请出府?林管家还欲劝说。
林如海道:“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你和你母亲,我没尽过父亲的责任,也没脸强求你认祖归宗。”
“不过到底我们血脉相通,你暂且把我当个普通长辈来往,有事也尽可以找我这个长辈帮忙。”
林如海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我听说你意在科举,你学业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就是了。不仅是你,就连你家的光哥儿,也可以来向我请教学问。我当年是一甲进士出身,想来大略教得起你们。”这话说到楚明霁的心坎里了,哪个有意考科举的学子能拒绝一甲进士的教导?
他抿了抿唇,没答应也没舍得拒绝,含糊道:“多谢林大人美意。”林如海接着道:“初次登门,我带了些东西来。当年老太太在时与你母亲感情亲厚,可惜老太太没能看到孙子的面就走了。你权当这点东西是老太太给你的,免得我半夜被老太太在梦里训斥。”
楚明霁不想收,总感觉收下他的礼,以后会一步步被他牵着鼻子走,直到有一天认他当爹。
林如海双眼含泪,哀伤道:“我如今孤家寡人,父母妻子都不在了,家里你只有一个妹妹,远在京城外祖家,常年不得见面。我对不住你和你母亲,不求你能认祖归宗,但我送你的一点儿东西,你不要推辞,就当是为了让我良心过得去吧。”
楚明霁神色复杂,他娘能带着大笔积蓄离开林家,说明林家就算有不好的地方,也没有薄待他娘。
且他娘偶尔提起一两句过去的日子,也是带着笑的,没有怨恨。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强硬回绝。
哀兵之策加上情感裹挟,林如海成功达到目的。出了楚家大门,林管家垂头丧气道,“老爷,咱们这就回去了?就这样无功而返?”
林如海微笑不语,目光如炬,瞧着稳操胜券,哪儿还有一点落泪伤怀的样J儿。
他心道:这事急不来,事缓则圆,年轻人性子烈,他拿出水磨功夫,磨个三年五载的,就不信磨不软他的心。
林管家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主意,心下松了口气。少爷年纪轻,肯定斗不过人精一样的老爷。林如海一行人的到来,让楚家的氛围有点古怪。虽然喜爱林妹妹,但楚明霁才是她的身边人。明瑶华悄悄叮嘱明甫光和花椒娘,这一天大家伙儿都没提这件事。
直到睡前,在一片漆黑中,明瑶华才问一句:“你是怎么想的?”楚明霁闷声道:不知道。”
明瑶华靠近他,道:“不管你怎么想的,我都支持你。”明瑶华听到低低的一声:“嗯。”
火
人算不如天算。
都以为时日还长,父子双方都以为认爹的事怎么也要过两年后再说。谁知当天晚上,林如海就额头滚烫,发起高热。等到守夜的小厮察觉不对时,已经是子时之后了。林管家匆匆披衣赶来,递牌子吩咐下人开门去请大夫。白天还仪容端肃、神思清明的人,此刻面如金纸,嘴唇干燥,明明屋里还需要点炭盆取暖,林管家却他的额头上摸到一手的汗。林管家心里发紧,一面用在热水里拧过的帕子给林如海擦汗,一面派人去催大夫。
大夫还没来,林管家跪坐在床头,急得颤生自语:“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林家全靠你撑着呢。你没了,我们大家伙儿都得跟着你去了。”人到用时方恨少,要是家里还有别的主子,他也有个主心骨啊。林管家猛地扑起来,起得太急还踉跄了一下。他找到白日里跟着去金鱼巷的小儿子,“你赶紧驾车,去金鱼巷敲门,就说老爷突发重病,请少爷好歹来帮衬一把,说得严重些。”林管家除了想着得有个有资格、有能力的主子镇场子,再一个,老爷还是想着认回儿子的,既然如此,这时候不叫少爷回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等……再来披麻戴孝吗?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换到养儿上也是一样的道理一-咳,就是老爷之前没养过少爷,有点说不过去。
林青松傻乎乎地问:“非亲非故的,半夜去打扰人家不妥吧?”虽然田大牛等人还住在偏院,但是其中内情府里只有林如海和林管家、以及林管家在外头当铺子管事的大儿子知道。林家内宅众人是一概不知的。
林管家急躁得扬手就往他脑门上拍,左右望望,低声道:“你个蠢货,那就是老爷的亲儿子。你去了说话敬着些,别得罪了少爷。”给你取名青松,你就真日子过得轻松,脑子就跟摆着好看似的。“啊,啊?!“林青松一脸惊叹,在林管家再次扬起手要拍他脸上之前,腰闪出去了。
法律上扬州依旧实行宵禁,但实际上是驰禁,士兵巡逻,更多的是为维护治安,而不是驱赶或关押深夜在外的民众。金鱼巷就在扬州城内,林青松一个人就驾车出去了。“扣扣扣、扣扣扣!”
白天的事对楚明霁和明瑶华都震撼极大,睡得晚,且睡眠浅,一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就醒过来了。
楚明霁道:“大晚上的,不知谁家有什么急事,我先去看看,你穿好衣服再来。”
金鱼巷的邻里关系还算和睦,谁家遇到事了一-比如有老人过身装敛这类涉及生死之事一-求上邻居家的门,没有不帮的。楚明霁绕过影壁,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