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纪添才有时候的表现确实不像是一个人。
他半信半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看见纪添才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袋子卤菜和一个酒壶,除此之外,没有携带其他武器。“梁军,咱们聊一聊,我去咨询过医生,这个病有可能遗传,小时候还可以改善,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和秀文,你也和我聊聊吧。"纪添才神情极为真诚。听他提到孩子可能会有遗传,梁军态度松动了一些。“进来吧。”
他将门打开,手里依旧握着锄头。
纪添才进来后,自顾自地坐在了桌边,给两人各自倒了杯酒,“梁军,你坐吧,咱哥俩好好聊一聊。”
梁军并没有放下对他的警惕,自然不会吃他给的东西。见状,纪添才也不恼,讪笑道:“梁军,听说你过阵子就要带秀文出去了?”
“嗯。"梁军道。
“唉,你倒是有本事,赚到了钱,我那孩子跟着你们…”“他不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梁军道。纪添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据说是个儿子呢。”“不管女儿还是儿子,都和你没关系。“梁军的态度比较强硬。纪添才垂下眼睛,自嘲道:“谁知道呢。”纪添才右手拿起筷子,夹了块卤菜。
梁军扫他一眼,“你不是左撇子?”
纪添才面不改色地说:“那个人格才是左撇子。”梁军沉默下来,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惯用手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就像纪添才说的那样,他是来道歉的。
他一边喝酒,一边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一壶酒喝得快见底了,他也醉得不省人事。期间,梁军没有动过他带来的任何东西。
见他彻底醉了,梁军不打算让他在这里过夜,准备自己将他丢在哪个路边,反正这个天气冻不死人。
就在他架起纪添才往外走的时候,醉醺醺的人忽然从衣服里摸出一方帕子,毫无征兆地捂住了梁军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大脑,莫说梁军扛不住,他身体里的千阳都有些受到影响。
“蠢货。”
纪添才踹了脚对方的身体,脸色随后呈现醉酒后的红晕,意识却无比地清醒。
“放心,你听得见也看得见,一个小时后就能动了。”纪添才露出阴狠之色,转身将桌子上的残局收拾干净,随后架着只有眼睛能动的梁军上了二楼。
“不是我的孩子?我倒要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流着我的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镰刀,戴上了一副手套,将梁军的指纹印在了上面。
随后,他将自己脱个精|光,拿着一根绳子走进了何秀文所在的卧室。千阳的意识在梁军身上,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尽管梁军试图制造一些动静,奈何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
不多时,卧室里传来了挣扎声与鸣咽声,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纪添才在做什么。
梁军瞪大双眼,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片刻后,纪添才骂骂咧咧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他捂着左手手臂,鲜血如注,手里捏着一块碎肉,随手扔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随后重新搬着梁军进了卧室他走到床边,右手举起镰刀,割开了何秀文的肚子。“我倒要让你看看,她肚子里究竟是谁的种!”鲜血染红了整个房间,千阳顿时感觉一阵头疼欲裂。她仿佛听见梁军绝望的叫声,刺激着她的大脑。他果然是眼睁睁看着何秀文被人剖开了肚子。忽然,千阳觉得自己置身在了漩涡中,意识被不断带着往下坠落。她立刻意识到了,这就是造成梁军精神失常的原因。如今她和梁军是一体的,她能挺过去,梁军就能恢复过来。千阳闭上眼睛,稳住心神,脑海中总是闪过血腥的画面。那是躺在一片血泊中的何秀文和孩子。
“秀文……对不起……我错了…“梁军精神极度崩溃,认为都是自己轻信纪添才才酿成了这一出悲剧。
“秀文……哥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
“哇!”
女人和婴儿惨烈的哭声同时在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拴在两人身上的铃铛不断发出响声,顺意不安地站了起来。守在门外的刘易忽然打了个寒颤,顺意看着门口的方向,吡了吡牙,可是它不敢发出声音,担心影响到了千阳。
千阳被这些声音折磨得耳膜都要碎了,只能通过自己设下的最后一层保险,用招魂铃将何秀文和孩子的魂魄拉了进来。“哥。”
在一片混乱中,耳边忽然响起了何秀文的声音。“哥!"何秀文加重了声音,“对不起。”突然之间,不断向下坠的漩涡消失不见了。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脸上带笑,朝自己的方向招了招手。
“哥。"何秀文站在一圈白色光晕中,“不是你的错。”梁军怔怔看着她,“秀文……
何秀文还是小姑娘时候的模样,怀中孩子也像一个正常的婴儿,酣然入睡。“哥,你要好起来啊。”
“哥,那个人的左手上有一道疤,我咬的!我牙口特别好,肯定会留疤的!”
“哥,我不难受。"何秀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还记得吗?你要给我买一套大房子,要落地窗,和65寸的电视机。”“哥,那天晚上我都梦见了。”
“你可不能骗我。”
恍然之间,千阳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