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悬在他的掌根,仿佛随时都会落下,却又久久地没有落下。
冯今毕很想用手指去碰那些水珠。
但她抵抗住了本能,回答他:“你要去体检,不能喝酒。”他晃了晃手,水珠四溅般落到了他的脸上。睫毛。
鼻尖。
唇珠。
全都在昏暗中挂着晶莹冰凉的水珠。
“我想喝。”
他又摇了摇酒瓶,散漫地转过脸,看向冯今毕,用着毫无诚意地撒娇语气,"mammy,我只喝一点?"<2
什么mamy….
冯今毕听得出来陈伯懿是嘲弄她管得多。
她是第一次见到陈伯懿真正不高兴的样子,过于无所谓的悠哉,还有若有若无的、微妙的恶劣。
“一滴都不行。”
她下意识地想要退。
但又不能退。
“如果体检的结果出了问题,诊所、家办都会继续跟进,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她强调:“是你说你现在就是陈仲尔,是你说要瞒着他、装成他去体检的!”
“是吗?”
陈伯懿懒懒地搭腔,睫毛上水珠还悬在羽尖,莹莹地颤动。“你在家里,也会扇陈仲尔的脸哦。”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
冯今毕:“我跟你道歉。”
她很认真地对他讲:“不管怎么说,打人的脸都不对。是我做错了。”道歉的话说出来后,冯今毕的心里反而没有负担了。她刚才也是第一次扇人的脸,说实话,把她自己也吓得不轻。如果不道歉,以后心里肯定总会存着这件事。
“车里有水有冰,也有干净的袋子。你把酒瓶给我,我包一个冰袋给你敷脸。”
说着,冯今毕就利落地把冰袋扎好了。
陈伯懿没出声,也没把酒瓶给她,但沉默片刻,他还是勉强降尊纡贵地,把被打的那半边脸朝着她伸了过去。
冯今毕本来是打算把冰袋给他、让他自己敷的,但当他把脸凑近,她看到他脸上被打到的皮肤的确有一小片发红,她也还是给他敷了。就这一次。
她对自己说。
她再也不乱碰他了。
娇贵死了。
但心里想归心里想,冯今毕边轻轻地给他冰敷着脸,边耐心地小声跟陈伯懿说:“太凉了就跟我讲,我把冰块取出来。”陈伯懿由着她敷,手却不闲着地把酒瓶打开了。“我给你调。”
在冯今毕出声前,陈伯懿先说话了。
“是我和陈仲尔都喜欢喝的。
听到陈仲尔喜欢,冯今毕没再阻止他,留意地学着看他从冰箱里拿出各种小酒瓶兑来兑去。
“你尝尝。”
等兑完,他把水晶杯的杯沿抵到冯今毕的唇边。闻起来的气味是她喜欢的。
冯今毕小心地、抿了一小囗。
…好喝。
很好喝。
超级好喝……
酒的味道逐渐在口腔中蔓延,丰富的口感一层一层铺开,冯今毕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时,陈伯懿却把杯子往回一收:“我差点忘了,这种兑法是陈仲尔发明的,他肯定已经给你做过了。"<2
他没有。
冯今毕垂下眼睛。
但她马上又把眼睛抬了起来:“那也不能你喝。”说完,她把陈伯懿手中正要往他嘴边送的的杯子拿到了自己手里。陈伯懿就又不高兴地靠坐了回去。
“不看路易的照片、不让接吻、不让喝酒、还打我。”他细数着冯今毕在这短短几十分钟里的错,仿佛她罄竹难书地犯下了滔天大罪。
冯今毕不理他,拿着酒杯,慢慢地呷着喝。其实,现在是不应该喝酒的。
但她的压力实在有点太大了。
而且车里放的一切都经过了她的批准,她知道这里所有酒的度数,以她的酒量,只喝一两杯,完全不会有问题。
奶奶。
我就只喝一杯。
就这一杯。
绝对不多喝一滴……
“……太多了,我都说了只要再调半杯。”“你喝一半,剩下的留给我。”
“那更不行…”
虽然最后还是喝了两杯,但冯今毕的神智并没有模糊。她一直留心着路,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一件一件地把这边诊所体检的流程和他会见到的人都有哪些全告诉了陈伯懿。陈伯懿的头脑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随意地翻翻她记录的资料,看几页简历和照片,之后不管冯今毕提问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等冯今毕问无可问地把资料收起来,他的心情也像是终于好转了。他又变回了之前无害又漂亮的样子,凑过来小动物似的跟她鼻尖蹭了鼻尖,然后理所当然提地要求::“小今。我要奖励。”完整地经历过了这位大少爷的阴晴不定,见过了他真正不高兴时难应付的样子,再看到他心情好时的笑,冯今毕居然觉得他现在非常可爱。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对的。
不能因为看到一个平时总考60分的人在掉到50分后再考回60分,就觉得他现在的成绩已经足够好了。
陈仲尔可永远都是10000000分呢。可是。
道理是道理。
感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