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58章
公主这天一直在问他痛不痛，吃个鱼，也问。观玄不大情愿再说痛了，低睫想要回避,公主不愿意，拍拍他的脸,还是问。观玄没办法,也不看她,抓着小鱼点点头。公主却笑了：“很好吃吧,没见你吃东西被烫过。”观玄点头，继续咬鱼。
赵容璋的心情涌上了轻盈的波浪，手指不住地在猫软白的脸颊肉上抚弄。她蹲在他面前，平视他的眼睛，看她的小猫这样可爱地吃自己给他抓、给他烤的鱼。她养他这些年，从来没见他吃东西吃得这样香过。呆猫懂得东西好吃了。
她烤多少猫吃多少。烤到最后一条，素来没有耐心心的公主终于有些烦了，扭脸问他：“你这么能吃吗？还没饱？”
观玄睁着乌圆的两只眼睛，很有几分懵懂地看着她。赵容璋怀疑：“你不懂饱不饱吗？”
猫看看烈火中受烤的鱼，动了动手：“我不、吃了。”赵容璋烦烦地给鱼翻了个身：“你想吃就吃,没有不让你吃。你不够吃你总要说吧？″
观玄又说：“多少都够。”
公主收回瞄他动作和表情的余光，把叉鱼的木枝拿下来，握在两手中搓弄。既是玩，又是让鱼烤得更匀面些。她嗤笑：“养了个不知饱饥的笨东西。”猫没脾气，捧着脸安静地看公主手里的鱼。不过赵容璋想想吧，自己的确没试过这家伙的饭量到底在哪。往往是她剩多少，他就吃多少。至于他喜欢吃什么，那就更不知道了，都是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的。
鱼烤好了，赵容璋拿给猫。她火候掌握得越来越好了，已经能做到烤化鱼两面的油脂但不烤糊鱼肚子了。她本来就是非常聪明的人，学这点事，当然是很简单的。赵容璋非常有成就感，抬着下巴看猫吃鱼。都吃这么多了，他还那么喜欢，吃得那么专注。
他吃鱼有自己的顺序了。会先吃最油润的鱼肚两边，再吃嫩嫩的鱼肚子，然后是焦焦脆脆的鱼尾巴。鱼边际油厚，被烤得滴出来，外面一层皮焦而黏，不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很妙。鱼肚肉厚，又厚又嫩，随便弄一些去腥增香的草叶塞进去，香味都能在咬下去的那刻从肉沁到嘴里去。鱼尾巴虽然杂刺多，但耐不住口感好，两边的油滑到那里覆上去，越烤越焦香。<1猫以前吃鱼，就是抱着鱼从正面吃到反面而已。赵容璋体会到了养猫的乐趣。原来养猫这么有意思。“你喜欢吃，明天再给你抓。”
抓这么久鱼，又挨着火烤了这么半天，赵容璋的精力被泄去不少，思绪便没机会往负面去发散了。猫吃好了，把自己的手脸洗干净，又用竹筒接了水回来，撕了干净的布，拧拧水给她擦手、擦脸。赵容璋喝了些猫拿竹筒烤的水，扭扭手指头松动松动筋骨，叫猫把衣服脱了。
猫脱起衣服来没轻没重的，赵容璋分明见他里衣和背上的伤都黏一块扯不下来了，他竞不理会，使了力要扯下来。赵容璋看得心头火起，骂他道：“停！笨猫。”
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抱着自己才褪下肩膀的衣裳，侧一侧脸。赵容璋一臂搂上他的腰，要把他转过来，另只手圈过他一条大腿朝自己掰了掰，眼睛犹带火气地瞪他，嘴上厌烦道：“你敢留下丑疤，我就能丢了你。这没有金疮药给你用。”
丑疤？
观玄扭回脸，心里浮上了忐忑。他身上不是没有疤，但都在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且有赖于金疮药等御用之药，痕迹都不深，摸都摸不出来。公主喜欢他漂亮的身体，现在他后背很难看，将来若留了疤，坑坑洼洼的，会更难看。那公主就不喜欢他了。
公主拿了根火把，让他自己举着。公主把他脱到胳膊处的衣服理了理，边边角角都理整齐了。她的动作轻而细致，像朵云擦过来。观玄看着火把映下的他的影子，影子包含了公主的手部动作和半张脸。她捏住他被黏住的衣料，慢慢地往外拉扯着，眼睛十分专注，挨得越来越近。伤口痒痒的。
这样细致得弄，不知道要花费掉她多少功夫。创面太大了。观玄完全能感觉到公主专注到绷起来了的呼吸。他回过脸来，看公主的眼睛，“说”道：“丢了，就丢了，没关系。”
哇，还丢就丢了。
赵容璋还没有来得及生气，猫拂去她的手，攥了衣料往下撕。撕出的动静让人皮肉跟着一疼，他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赵容璋“啪"地给他手臂来了一掌，打得脆响。赵容璋还没有打过猫。
猫被打得停住了所有动作，眼睛无声地仰望她。他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可怜的，光会这样看她，好像他们真的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赵容璋气愤得不得了：“你能不能懂点疼？！”猫无法理解公主因何愤怒，他只不想让公主生气，他这次说实话：“不疼。”
猫露着大片的创面，衣衫不整，空气里流动的气息中都夹有他的血味，他居然澄澈着两只眼睛，非说不疼。
赵容璋的气愤中多了一分无可奈何。其实她总是拿他无可奈何的，人能拿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兽畜奈什么何呢？赵容璋甩下怀里那些草药，站起来去河边。刚站起来，动作牵扯间不知弄碰了他哪一处，地上噼啪地脆响，掉下什么东西。赵容璋皱眉，低头借火光抬脚踩了踩分辨，貌似是些光滑的棍子。但是等她辨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