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48章
赵容璋是很洒脱的人，这是尊贵的身份带给她的习惯。不论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总有人能找到角度夸她。
但有时候的洒脱，会让人不体面。比如把自己置于下位，作为索要方，质问对方为什么不给、凭什么不给。这是让人没法儿夸出口的，就算是口齿最伶俐的宫婢，也很难用单薄的言语再把她捧高。
所以赵容璋从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下位。就算是面对母妃和父皇，她也要摆高了姿态，让他们主动地，把她想要的东西捧到她面前。赵容璋频繁对猫生气，主要就气在猫的蠢、固执、不通人性。他无法像其他聪明人那样，聪明地了解她想要什么。他甚至都不像其他人那样怕她，他一点都不怕她。他也没其他人那样爱她。不聪明，不畏惧她，不爱她，他就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明明身与心的全部都要受掌控，却又缺乏奴性。赵容璋平静地问他：“那你觉得是哪里没服侍好？”观玄眼睑微遮,比划道：“太无趣了。”
“知道为什么无趣吗？”
观玄垂望公主的眼睛，公主漆色的双眸深处有一团幽幽的火。公主与他人说的话，他听见了。公主说他服侍得太明显，很没劲。不知道她所说的这个没劲，是不是指的力道。
他以为他控得很好的，既能让她舒服，又不会伤了她。公主喜欢莽力吗？至于服侍得太明显，他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养他，是养奴，也相当于是养药、养玩具，服侍她，是他的使命。太明显，是什么意思？观玄按自己的理解，回答她：“不好玩。”“谁不好玩？”
公主距他三两步站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问题出得很紧。观玄其实根本不知道公主觉得无趣的根由在哪里，他这个回答，只是源自自身的一个答案。他不喜欢做，他觉得做一点也不好玩。的确，会有那么一两个时刻，他会产生自己是不是也在玩公主的念头，但这念头都很短，且最终想出的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也不喜欢玩公主，公主不可以被亵玩，他没有办法想象公主在任何人面前变得狼狈。假使她真那么狼狈了，她会伤心，会伤自尊。她的自尊心很强。
观玄没有陷进这个看似二择一的问题里，尽管问题的导向已经出了偏差。偏差点在于，公主通常是喜欢做的，经常是心情好了要做，心情不好也要做。舒服了做，不舒服也做。但是，他还是照原义回答：“这件事，不好玩。”观玄看着一直在看着他的公主。
他想，也许公主本身，其实也不爱做。都是因为热毒，催得她不得不做，她才做得那么频繁。兴许，她还因为热毒而痛恨着这件事。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但是，公主盯着他的眼睛，冒出下个问题：“我不好玩，还是这件事不好玩？”
观玄唇角彻底平下去，黑眸从她的左眼移至她的右眼。他来回看着她的这双眼。
他心心里很不好受，他没有玩公主，公主永远不该被玩，公主更绝对绝对，不能用好不好玩来“评判”。公主怎么可以被评判？这个问题荒唐到了极点，荒唐到他有些生气。虽然他知道，公主从来是个洒落的人，这话在她那里并不能意味什么，她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耻感近乎于无。
可他还是生气。她为什么会拿自己和这件事摆在一起？他表达得那么清楚了，她为什么还能理解出歧义？
他暗咬下唇，忍气看着她的眼睛，用力而清楚地跟她再表达一遍：“交合，不好玩。”
赵容璋的目光落到哑巴小猫做的手势上。两指戳圈，意思相当直白。落到眼中，强烈的画面联想和通感一齐涌了上来，让她想起这几根长到底的指骨被者吐起来有多漂亮，力道可以有多柔，又可以有多重。这比听见从嘴里吐出的“交合"二字，要淫.秽得多。他不爱玩吗？一点都不爱玩吗？这浪猫，不爱玩还充那么实的血吗？跟她交合，他还觉得不好玩？
赵容璋笑：“那真是把你委屈死了。”
观玄摇头。他没有委屈，在她真正需要的时候，他没有为此委屈过。尤其是这些天，他很幸福，他没有委屈。他委不委屈也根本不重要。公主究竞要说什么，究竞在不满意什么，究竟要做什么？公主轻蔑地旋回脚步。
观玄拽住她的袖子。
观玄生气，着急，还有真涌上来了的委屈。公主一副不稀得搭理他的样子，头也没回，振振袖子，仍要走开。观玄不肯，使了力气，不让公主振开。公主走不开，停下动作，在原地运了运气。她冷冷地扭回头。观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昨晚公主很满足很高兴的，她像个宝宝一样趴在他的怀里，吃他的肉、玩他的身，睡觉的时候眉心心那么舒展，一点愁容不见。她应该满意了的，为什么醒来还是不开心，还是会动火气。她为什么不开心，他做什么可以让她开心起来？
观玄重而快地动手势，然而公主一扭脸，竞不想“听"他说话。观玄茫然，生气，着急，气得快要哭出来。他收攥住公主的袖子，从而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转步挡到她面前来，挡住她要扭开的视线。公主的脸色还在紧绷着。
观玄抿紧唇，才把泪忍下。他也绷着脸，但低了头，然后极不熟练、极别扭地把脑袋钻到她的颈间。他想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