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梨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阿婆,孩子的病要紧。钱是小事,您先把药拿回去。”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从婆婆给的那个小布包里,掏出了买布的钱,数出足够的金额递给了店员。
药店店员松了口气,赶紧去抓药。
孟叙年一直站在几步之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月梨身上,看着她柔和却坚定的侧脸。
她毫不犹豫掏出自己买新衣的钱,只为了帮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
这一刻,林月梨身上那种温顺表象下透出的善良,像一道微光,映入了孟叙年的眼底。
他握着袋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微微收紧。
药抓好包好,林月梨仔细叮嘱赵阿婆用法用量,又悄悄把自己仅剩的几块钱塞进老人手里:“阿婆,这点钱您拿着,给孩子买点吃的补补。”
赵阿婆老泪纵横,抓着林月梨的手,千恩万谢,佝偻着背,抱着药包蹒跚地走了。
林月梨看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轻轻吁了口气。
一回头,正对上孟叙年投来的目光。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布钱不够了,我们改天再买吧。”
原本林月梨还想再解释什么,但转念一想,要是孟叙年连这个都觉得她做的错,那她解释再多也没用。
孟叙年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气氛似乎比来时缓和了一些。
林月梨心里记挂着赵阿婆的事,盘算着等会儿看看集市上有没有便宜的鸡蛋给老人送去点。
正想着,路过一个卖竹编小玩意儿的摊子,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
突然,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故意踢翻了摊子边上一个竹筐,里面的小竹蜻蜓、小篮子散落一地。
“哎哟!对不住啊老板,脚滑了!”
为首的黄毛青年嬉皮笑脸,毫无诚意地道着歉,眼神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这个黄毛不就是之前跟着刀疤的那个吗?
“不过你这破筐子挡道了,害老子差点摔着,你说怎么办吧?”
老实摊主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你……你们是故意的!我筐子放得好好的!”
“嘿!说谁故意呢?”
另一个混混推了摊主一把:“找打是不是?”
摊主一个踉跄,敢怒不敢言,看着被踩坏的竹编,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周围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上前。
林月梨看得心头火起,正要开口,孟叙年沉稳有力的手却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没有看那几个混混,而是弯腰将被踢翻的竹筐扶正。
然后蹲下身,开始捡拾地上散落被踩坏的竹编小玩意儿。
那几个混混被他无视的态度激怒了,黄毛上前一步,指着孟叙年:“喂!少管闲事!滚一边去!”
孟叙年刚好捡起最后一个被踩扁的小竹篮。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才抬眼看向那个黄毛。
男人眼神平静,却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冷冽气势,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肩背挺直如松。
黄毛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虚,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周围原本躲避的视线,此刻也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聚焦在孟叙年身上。
“你损坏东西,要赔。”
孟叙年的声音平静,但却很有威压。
他没有动怒,沉稳的气场却比任何叫嚣都更有力量。
黄毛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说什么,却看见孟叙年皱了下眉。
他色厉内荏地嘟囔了一句,扔下一张票子:“……谁、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说完,竟在孟叙年的目光下,带着几个同伙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一场风波,被他无声无息地化解。
摊主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孟叙年只是微微颔首,将捡好的东西放回摊子上,然后走回林月梨身边,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月梨站在一旁,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孟叙年话不多,但沉稳内敛,做事很有章程。
这样的男人,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气氛明显不同了。
林月梨主动和孟叙年说了几句话。
虽然他还是回答得简洁,但不再是完全的沉默。
路过供销社门口的点心铺子时,一阵诱人的甜香飘来。
林月梨想起婆婆爱吃这里的绿豆糕,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毛钱,想着给婆婆买一点尝尝鲜。
她买了一份,小心翼翼地包好。
“要带回去?”
孟叙年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嗯,给妈尝尝,妈爱吃。”
林月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