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月梨是个好姑娘,才更不能急。”
孟大山语重心长,又吸了一口。
“强扭的瓜不甜,叙年那性子,你越催,他越拧巴。咱们做老的,要是再跟着瞎掺和,指手画脚,不是添乱吗?”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林月梨认真扫地的纤细背影。
姑娘动作麻利,腰杆挺得笔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上次她把钱要回来,像是个受气包的样子吗?她心里有主意着呢。咱俩就别掺和了。”
孟大山拍了拍老伴儿的手背,粗糙的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量。
“儿孙自有儿孙福。叙年是军人,有担当,不是糊涂蛋。月梨也是个明白孩子。
感情这事儿,急不得。让他们自己处,自己琢磨。
咱们该干啥干啥,别给他们添压力。
日子长了,处出真感情了,那才是水到渠成的好事。
现在硬把他们往一个被窝里塞,反而坏事。”
牛桂娟听着老伴儿的话,心里的焦躁稍微平复了些。
她看着院墙上那刺眼的两床被子,喃喃道:“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就是不得劲儿。总盼着他们能好好的。”
最重要的是,她着急抱孙子啊。
照这么下去,孙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来呢。
她现在做梦都是她的大胖孙子哟。
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牛桂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胸口的郁结都吐出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灰,脸上重新打起精神。
“行吧,听你的。我去把后院的鸡喂了。”
虽然语气里还是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但行动上,算是暂时把那份抱孙心切的急切给按捺下去了。
日子在平静中滑过几天,相安无事。
林月梨和孟叙年之间,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孟叙年在家这几天,很少有跟林月梨独处的时候。
不是出去看望发小,就是在家干活看书。
偶尔和林月梨对上,也只是简单的对话。
简直堪比聊天软件上的吃了吗,睡了吗。
林月梨也没想那么多,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和婆婆牛桂娟的关系越发融洽。
孟叙年这次的假期挺长,在家里能待十来天。
只不过这十天对林月梨来说,度日如年。
这天吃过早饭,牛桂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
“月梨啊,家里油盐快见底了,还有些针头线脑也不够使。我看今儿天气挺好,要不你去趟红星镇采买点?”
林月梨正擦着桌子,闻言立刻点头:“行,妈,我这就去。”
“等等。”
牛桂娟忙叫住她,眼角余光瞥向坐在一旁看报纸的孟叙年,脸上堆起笑。
“叙年,你今儿没啥要紧事吧?月梨一个人去,背那么多东西回来也累。”
“你陪她去一趟呗?正好,你回来探亲,也该去镇上走走看看,跟以前的老战友啥的碰碰面也好啊!”
孟叙年翻报纸的手顿了顿。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牛桂娟,又转向有些愣住的林月梨。
林月梨心里咯噔一下,婆婆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她下意识就想拒绝:“妈,不用麻烦,我自己能行,东西不多……”
“麻烦啥!”
牛桂娟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叙年闲着也是闲着,让他给你搭把手!就这么定了!”
说完,也不给两人再推辞的机会,风风火火地进里屋去了,不一会儿拿出个小布包塞给林月梨。
“喏,钱拿好,该买的买,别省着!顺便扯几尺好看的布回来,妈给你做身新衣裳!”
林月梨捏着那还带着婆婆体温的小布包,只觉得烫手。
她偷偷瞄了一眼孟叙年,见他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把报纸折好,站起身,去门后拿了顶帽戴上。
“走吧。”
他言简意赅,声音听不出情绪。
这个男人一向如此,冷淡的很。
林月梨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去红星镇的路不算近,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孟叙年腿长步子大,但似乎刻意放慢了速度,始终保持着让林月梨能轻松跟上的距离。
他脊背挺直,步伐沉稳有力,只留给林月梨一个沉默而宽厚的背影。
林月梨跟在他身后,看着阳光下他投下的长长影子,心里七上八下。
琢磨着该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可搜肠刮肚半天,愣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算了,尬聊也尬聊不起了。
到了红星镇,集市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林月梨先按着婆婆的清单买了油盐酱醋和一些日用品。
孟叙年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
在她买好东西付钱时,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把那些瓶瓶罐罐和盐袋子都接了过去,拎在自己手里。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本该如此。
林月梨看着他轻松拎起自己刚才觉得颇为沉重的袋子,心里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