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孟叙年这么说,牛桂娟却是喜出望外。
“真的?!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妈这就给你收拾屋子去!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彻底沉浸在儿子要回家的喜悦当中。
林月梨站在一旁,手脚冰凉,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僵硬无比。
她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孟叙年平静地回应着母亲的絮叨。
那声音有些冷意,缠绕着她的不安。
突然,电话那头的孟叙年结束了和母亲的寒暄。
听筒不知何时被塞进了林月梨的手中,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目标明确地转向她:“林月梨。”
“在!”
林月梨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声。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激后,她才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男人的声音在听到林月梨的在后,停顿了一下,然后是他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家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听到孟叙年问话,林月梨的神经瞬间绷到极限。
“还好,就是今天我和妈去镇上摆摊卖炒货了。”
“摆摊?”
孟叙年的声音里听不出惊讶,这个男人一向平静。
“嗯,贴补家用。”
她小心翼翼地解释,心脏怦怦直跳,祈祷他别再追问细节。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对林月梨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钱不够用?”
好半晌后,孟叙年的话才传来。
听到这话,林月梨忙说不是。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还能散散心。”
“你不用担心,家里一切都好。”
说完后,林月梨没再多说,只听孟叙年嗯了声:“缺钱就说。”
夫妻两个的谈话尴尬的很,兴许孟叙年也意识到了。
只是叮嘱了两句后,他就挂了电话。
林月梨松了口气,只是一想到过几天他就要回来,林月梨又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他回来干什么,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万一他,他要行使夫妻权利,那她可咋办。
因着这事儿,林月梨最近都有些茶饭不思了,只想着到时候别露馅。
孟叙年可是军人,他那双眼睛,也不知道该是何等的能探查到人心……
孟叙年回来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林月梨从早上起来,就把家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底那股强烈的不安。
牛桂娟更是喜气洋洋,一大早就去割了肉,还杀了只不下蛋的老母鸡。
厨房里飘出的浓郁香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孟叙年坐月子呢。
不过说来也真是刚刚好,恰好孟敏敏和孟叙德放假,两个孩子也回了家。
一家人这回真的是整整齐齐的在等着孟叙年回来。
孟叙德也罕见地没跑出去野,破天荒地坐在门槛上。
他拿着一本卷了边的书,眼神却时不时飘向村口的方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下午三点多,村口传来一阵骚动和孩子们兴奋的喊叫。
“当兵的!当兵的回来啦!”
林月梨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都忘了捡。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跟着一脸激动的牛桂娟和已经站起身的孟叙德迎了出去。
远远的,一个穿着笔挺军绿色常服的身影,提着个半旧的军绿色旅行包,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正穿过晒谷场朝家走来。
他个子很高,肩膀宽阔,身姿挺拔得像一杆标枪。
军帽帽檐压得略低,遮住了部分眉眼。
但露出的下颌线条冷硬,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个小村庄格格不入的,冷冽而刚硬的气息。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林月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个只在原主模糊记忆和冰冷电话里存在的丈夫,的确很有威慑力。
他走到院门口,脚步顿住。
目光先是落在母亲牛桂娟身上,那冷硬的线条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瞬,声音低沉:“妈。”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牛桂娟声音哽咽,上前就想去接儿子手里的包。
孟叙年却微微侧身避开:“重,我自己来。”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旁边的孟叙德,上下扫了一眼。
尤其在弟弟那只贴着纱布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锐利如刀,没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孟敏敏缠着孟叙年喊着大哥,很是开心。
男人最后那道目光,落在了林月梨身上。
林月梨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可是很有礼貌的。
孟叙年没说话,林月梨想往后退,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推到了孟叙年面前。
人在孟叙年面前站定,这下不说话也不好了。
于是林月梨开口说了句:“你……你回来了。”
“嗯。”
孟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