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服的说法。”床榻上的人未给回音,徐公公不再多言。很快,宫人送了参茶进来。他两手端起,送入床榻间。
“陛下先静心歇息,保重龙体最为要紧。”李承泰在殿内稍坐了片刻,见到徐公公出来。还未张口询问父皇情况,对方已朝他恭敬地躬身抬手行礼。
“殿下不必等在此处。陛下说了,要单独审问四王爷。”“单独审问?”
晏启正早前和太子一道从东宫出来,太子进了太极宫,他等在宫门外。此时见太子出来,说圣上要单独审问辽王,不免有些担心。“万一辽王砌词狡辩,或是跪地忏悔哀求,圣上会否顾念父子之情轻饶过他?”
“不会。"李承泰倒不担心。
“当年谨妃给予父皇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否则父皇也不会让四弟年少便去了边疆。父皇就是怕他重蹈他母妃覆辙。”弑兄夺储,再加勾结前朝余孽,偏偏踩在父皇的逆鳞上,父皇怎可能轻拿轻放?
“即便父皇仁慈免他一死,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北疆他不可能回去,朝中亦容不下他的狼子野心。”
李承泰猜测:“父皇极可能将其幽闭皇陵,永世不得出。”这话先令晏启正松了口气,可才展开的眉头忽然再度收紧:“殿下既能猜到,辽王恐怕亦能料到,他不会单枪匹马入宫,坐以待毙。”“是啊…“李承泰语气中亦带掺杂忧虑,“他若入宫,必备有后手……“亲卫营三班今日已全部待命,宫内禁军业已加强巡防。”“好。”
李承泰有所宽心。再细细将眼下情形捋过一遍,且易地而处,的确不认为李佑煦还有翻身之机。他松下一口气,那便看看未带兵马入城的他如何金蝉脱壳辽王府正门外停着马车,宫人垂首静候。
李佑煦匆匆整齐衣冠,快步穿过前厅,直往大门而去。何应庆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听候王爷的交代。
圣上急召王爷入宫,比他们预料的时间早了两个时辰。方才在内堂还在同方大人共同商议后续行事计划,没想到被宫里来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王爷自是临危不乱,让方大人按兵不动,回去静等消息。尔后带着他,便走便行吩咐,直至来到大门口。
“交代你的都记清楚了?”
“清楚了。”
李佑煦仰头望了望天,似感慨而发出声:“终于来了”说罢,迈出门槛,何应庆在后拱手:“王爷万事小心。”马车沿着石板路疾行向前,穿过三条大街,来到宫门前。李佑煦下得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直通帝王寝宫。
“四王爷吉祥。"在门口恭迎他入内的,自是景仁帝身边的徐公公。“陛下昨夜未睡安稳,本就不大妥当。早前太子殿下来时,又生了顿大气,这会儿还未缓过来。还望王爷以龙体为重,莫要再惹陛下动怒。”李佑煦句句听进耳里,不无不从:“多谢公公提点,本王有数了。”说话间,徐公公已将人带至殿内书房,他口中抱恙的圣上此时端坐在玉案之后。
景仁帝其实已坐那儿好些时候,毕竟他哪睡得着?喝了参茶躺过一炷香功夫便起了身,尔后一直坐在此处,逐字逐句反复阅那奏折。早前的满腔怒火,化为烧过后的焦炭,慢慢炙烤他的五脏六腑。此时见到这个昨夜还在讨好他、对其寄予厚望的“好儿子”,那些个白纸黑字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嘲讽!
“儿臣参见父皇。"李佑煦入了书房上前跪拜,“不知父皇宣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景仁帝冷笑。
“太子参你图谋不轨,参你弑兄夺储,你可知为何?”跪地俯首之人蓦地抬起头,震惊出声:“儿臣不知!儿臣冤枉!”他双目圆睁,又惊又怒,彷佛真如他口中所说那般受了冤枉。“难道北疆柳氏兄弟不是被你所杀?北疆县令不是被你灭口?"景仁帝在他企图开口狡辩之际打断他。
“还有沈锥、戚离缺、方季恺、整个沈门,难道都不是替你卖命、唯你是从?”
景仁帝怒而抓起案上奏折,用力砸去他面前。“刑部列出的条条指控铁证如山,你还有何狡辩?”李佑熙神情震裂,捡起折子快速翻看。须臾后,伏地高喊:“此乃污蔑,儿臣冤枉!”
“污蔑?好!"景仁帝咬牙,“朕予你狡辩的机会。”“父皇,"李佑煦直起身,两手抱拳。“并非儿臣砌词狡辩。”“儿臣十年来驻守北疆,与朝中诸位大臣素无交际。儿臣哪来这许多能耐,让其上所列之人全都听命于儿臣、为儿臣押上身家性命?”“刑部这奏本捏造事实太过,且专挑在儿臣回京之时启奏,实难不让人怀疑其居心。父皇明鉴,恐有人在背后唆使,意图置儿臣于死地!”他这话锋一转,顷刻间将矛头指向了刑部后面的太子。景仁帝的确愣了一愣,因为刑部的确与太子走得过近,早前他也因太子结党营私动过怒。
“父皇,儿臣不愿胡乱攀咬。只是,儿臣确有听闻,父皇近来对儿臣过于关注,让皇兄有了惊恐之心,怕来日储位不保。父皇可向群臣求证,皇兄是否有视儿臣为眼中钉、欲除之而绝后患?”
景仁帝面上神色变幻,蓦然又抓起手边那块玉佩掷于地上。他尚未开口质问,跪地之人却捡在手里,面露惊喜:“这是儿臣的玉佩!父皇从何得来?”
下一秒,他似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