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叹气起来。
“无妨,外祖母。“晏启正安抚道,“以后天天见,就怕您老人家见烦了。”这话让老太太一下乐起来,指着她的乖孙嗔笑:“两年不见,你也学会贫嘴了!”
厅内一片笑声,老太太想起她带来的外孙女。“来,玉环,认认你大表哥。”
从头到尾安静站在老太太身后的小姑娘,听到召唤,怯生生地上前一步行礼。
“大表哥好。”
老太太告诉晏启正:“这是你姨母的小女儿,叫玉环。”“玉环表妹。”晏启正回礼。
晏夫人亲热地拉过妹妹的女儿:“多少年没见玉环了,如今长得亭亭玉立。这回可得在姨母这儿多住一阵子,亲近些才好。”玉环顺从地点头应声:“好。”
“老太太,"慧姨娘与如姨娘一同起身走上前,“慧娘、如娘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一路辛苦了。”
老太太被这一打岔,想起还有几个晚辈没见,连忙全都叫到跟前,也让玉环一一认人。
二表哥晏启宽,表弟晏启风,没看到启珠,老太太奇了怪:“启珠不在府中?”
早预料至此,慧姨娘看了眼晏夫人,回话道:“那丫头前些日子犯了错,正关禁闭。”
听了这话,老太太更想弄个明白。
“她犯了什么错?”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晏夫人出声接话,“母亲,您长途跋涉也累了,先去房中歇息,启珠的事回头慢慢同您说。”老太太确实疲了,没坐片刻便由着晏夫人带去别院安置休息。卫子嫣和晏启正一道同其余人散去,一并走回福禧堂,又分道扬镳。她回屋里午休,他回他的书房。晚间,再一并出席晚宴。晏老爷也回府了,一大家子围坐在一处用晚膳。上次这番光景,还是卫子嫣过门后的家宴……
晃神中,一碗鸡汤忽地搁在她面前。卫子嫣微微侧目往旁看去,晏启正若无其事地收了手,什么话也没说。
一时间,她想不到两人共膳时他为她盛汤的体贴,只想到那次家宴他假装恩爱的惺惺作态,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去。“子嫣,多吃点,你太瘦啦!"老太太就坐在对面,将外孙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晏夫人也察觉了:“瞧着是瘦了许多,可是最近胃口不好?”“没有……
“是。”
卫子嫣与晏启正异口同声,意思却截然不同。在座的,不止老太太晏夫人,连晏老爷都关注过来。
“是儿子最近疏忽,没上心。"晏启正嗓音沉沉。晏夫人不客气地道:“确实没上心,我们都看出来了。”老太太自是维护外孙:“你若公务忙,就让下面的人多上点心。”“孙儿明白。”
卫子嫣喉间苦涩,不敢开口。默默听着席间的话,轻咬下唇,一勺一勺地舀着汤往嘴里送,好压下喉咙里不适。
好在老太太及时将话头转移,落到她头上的关注才散了去。“我们在这儿一家人吃团圆饭,启珠那丫头一个人关在房里,怪可怜的!”老太太已听说了启珠的事。
“既然她已认了错,决心改过,也不必拘于一时。眼下离中秋也没几日了,先让那丫头来吃饭吧。”
这话对着一家之主的晏老爷说的。若非与晏夫人商量过,老太太不会擅自插手姨娘的事。晏老爷心知肚明,没有二话,转头对慧姨娘道:“让她来吧。“好。"慧姨娘一脸喜色,忙让身边丫鬟去请大小姐。女儿已主动向她认了错,称不会再妄想嫁给鱼苏功,她自然希望女儿早日免去受罚。
老太太忽然想起来问:“启珠与玉环谁大?”慧姨娘回道:“启珠上月末满了十五。”
“哦,那玉环大四个月,一会儿得叫启珠表妹。”坐在老太太旁边的玉环轻轻应了声:“是。”慧姨娘这会儿心中高兴,说话也少了些顾忌:“不知家中可有为玉环选好人家?”
“不曾。她娘的意思,想在京城选户人家。”“哪有何难?老爷认识不少达官显贵。”
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头:“达官显贵也不好,我们只想给玉环找个老实人家,小富即安。”
慧姨娘还想接话,晏夫人开口道:“慧姨娘先把启珠的事定了,玉环不急。我这个姨母自会替她考虑。”
慧姨娘这下意识到自己多嘴,笑着自罚两杯赔了个不是。晚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卫子嫣又累又乏。因明日一早还得去向老太太请安,回去后便歇息了。
以前晏夫人不要晚辈晨昏定省,但如今老太太来了,规矩还得讲究。卫子嫣比平日早了一个时辰起床,梳妆打扮。这两日她也没注意,如今看着镜子里的脸,不仅消瘦了一圈,气色亦不佳。
梳头时,瓶儿奉上热茶,一并端来粥和小菜,说是大公子的吩咐。“放着吧。”
卫子嫣目光一扫而过,只抿了两口茶,其余一概不动。“先用点早膳。”
不一会儿,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晏启正出现在她铜镜里,与她目光相接。卫子嫣别开眼去,淡声道:“太早了,吃不下。”她看不见晏启正何种反应,只感觉到他在身后站了片刻,尔后默默走开。“少夫人,大公子在哄你呢!”
杜鹃唯恐她看不出。且不论真假,即便是真,凭什么他想摆脸色的时候就摆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