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她的推测罢了。她还没说什么,晏启珠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故意这么说,想让我死心吧?”
“我……”
卫子嫣张着口,正难解释,身后冒出一个沉沉的声音:“她说得没错,鱼大人心意已决,你别再执迷不悟。”
一回头,晏启正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大哥…“晏启珠面色骤变,“他、他真这么说?”“信不信由你。”
说罢,晏启正面无表情地扣住卫子嫣的手腕,带她离开了馥芳苑。日头未落,他今日意外地早回了。但此时扣着她的劲道算不上温柔,迈出的步子也让她跟得急促。
他一个字不说,只脚步不歇地拉着她走。直至进了福禧堂的院门,方松了手,撇下她自顾往里去。
卫子嫣冲口而出:“你还要出门吗?”
趁他步子一顿的时候,卫子嫣追上去,语气不虞:“若要出门就说一声,厨房也好知道要不要备你的晚膳。”
说罢,便学着他,自顾往前疾行。
“等我一个晚上就觉得委屈了?”
背后的讥讽让她又停了下来,卫子嫣倏地回转身,拧眉看向他,可不是觉得委屈。
“你知道就好!”
“呵。"他笑了一下,嘲讽的味道。“怪我对你不好?”晏启正凝视她的眼睛,有些微红,带着委屈与气恼。可他不委屈、不气恼么?
“从前我对你不好的时候,可是全凭你等他的决心坚持下来?"质问几乎下意识地不由大脑脱口而出,晏启正才出口便觉后悔。这般质问令他像足一个妒夫,自取其辱。
然而她的沉默、闪避的眼神,无一不在言明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当我没问。”
“晏启正一一"卫子嫣厉声叫住他。
这两日,他甚是冷淡,眼下又拿一句半句来刺她。知道他心中介意,耿耿于怀。她理解几分,可也委屈几分,觉得他不信自己。此时他又这般态度,卫子嫣忍不下去了。“你若心中不痛快就大大方方说清楚,何必故意拿这些话来刺我?”“刺?”
他方才在门外听到的那番对话,何曾不是句句刺在他心上?晏启正嘴角扯起一丝嘲然:“我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卫子嫣一时无言,无名火却陡然冒起:“所以你不舒服,也要我不舒服是吗?”
“我不想吵架。"晏启正冷声丢下一句,拔脚就往书房的方向去。谁想吵?卫子嫣气得一跺脚,也扭身回房。这口气一直盘桓在肚子里,晚饭吃不下一口。秋落瞧出苗头,悄悄问她是不是和大公子吵架了?
“谁稀罕同他吵?"卫子嫣忿忿地道,“别跟我提他!”郁结在胸,卫子嫣去浴房泡澡。香露的芬芳总算让她舒坦一点,结果快出浴房时,听到外面两个丫鬟小声嘀咕。
“大公子怎么说?”
“大公子说这两日需熬夜,宿在书房,不吵少夫人休息。”“大公子也在置气?”
“是啊,许继往书房送晚膳,多嘴提了一句少夫人好像胃口不好,没吃什么东西。'被大公子冷眼给瞪了出来。大公子先前可不是……”浴房门忽然打开,秋落与杜鹃立马闭了嘴,只见少夫人气冲冲地穿着寝衣就出来了。
“少夫人一一”
卫子嫣没理会她俩,快步往里走,上床钻进被窝。秋落紧跟着进来,还未张口便听到一声“熄灯”。
“少夫人……”
“熄灯!”
秋落后悔不迭,又毫无办法,只得熄了灯出去。待灯一熄,卫子嫣强忍的酸楚瞬间袭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真是又伤心又难过,还生气。
书房!书房!有本事以后每晚你都睡书房!卫子嫣越哭越气,忽地下了床,打开旁边斗柜,翻出锦盒中的荷包,一剪刀下去剪成两半……
福禧堂这两日死气沉沉,丫鬟们都知道两个主子在彼此置气、互不搭理,做事说话都不敢弄出大动静。
不过夫妻哪有不吵嘴的?以大公子和少夫人平日的感情,兴许过几日便会和好。是以,丫鬟们也没偷偷去禀告大夫人,只留心着别让少夫人回娘家。八月初八,晏启正的外祖母与表妹终于抵达梁京。马车停在晏府正门口,晏夫人提前得了信,领着一大家子到门口迎接。晏启正今日告假,和卫子嫣达成无言的默契,夫妻一体出现,共迎外祖母。卫子嫣同他并肩站在一众人里,同其他人一样翘首以盼。老太太已是一头银发,由于长途奔波,苍老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不过,也掩不住激动与高兴,眼神里透露几分神采。晏夫人亲自将母亲搀扶进门,一家人在前厅里落座,热热闹闹地挤满了屋子。
老人家要一个个认晚辈,最上心的便是看外孙媳妇儿。晏启正听到外祖母的话,携卫子嫣上前磕头敬茶。
“外祖母。“卫子嫣温婉地叫了一声。
“卫家丫头长大了,瞧着比以前愈发俊俏,也端庄贤淑了。”外祖高兴地接过茶,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就是瘦了些,下巴都尖了。”
卫子嫣被瞧得不好意思,晏夫人笑着打圆场:“可不是,母亲上一回在这儿见子嫣,怕有两年半了。”
“是啊,我也走了两年半,都没来得及看着你俩拜堂。"老太太说起这件遗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