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尚书房外头,两人落轿。
司徒筠揽过闻折柳肩头,与他一同迈过门槛:“你对那何霁月,了解多少?”
何霁月?司徒筠提她做什么?
短短三个字,冲击力极大。
闻折柳空落落的心里,像是倏然闯进来一大堆在寒冬闷久了,终于找到温暖新春的蟾蜍,它们活蹦乱跳,像是要将闻折柳的心,撞出个千疮百孔才尽兴。小腿肚莫名抽起来,闻折柳走的步子不由打飘,跟踩在白云团一般。“殿下当心。"小白适时扶住他手臂。
“怎么了?“司徒筠压在他肩头的力道收紧。……回禀母皇,儿臣胃脘略有不适,怕是不能久站。”闻折柳手搁在腹部,眉心轻蹙,眼尾泪光点点,神情隐忍,薄唇抿成条直线,跟真那么回事似的。
司徒筠眯眼,松开她在闻折柳肩头,似保护,又像禁锢的手:“来人,赐座。”
“谢母皇。“闻折柳由小白扶着,勉强挪了过去。司徒筠稳坐跟前,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闻折柳,闻折柳小腿抽得厉害,也没敢伸手碰,只是咬牙忍着。
“方才在朝堂上,你也接触到不少官员了。“司徒筠一摆手,示意独孤秋取名册来,“再看看这名册上的女子,可都知晓是谁家的了?”不聊方才那有关何霁月的话题了?
闻折柳心有戚戚焉,粗略扫过一遍。
“晓得了。"他垂下眸子,不动声色地敛去眼中的一丝不悦。人还是那些人,只是顺序有变。
原先排在第三的慕容锦,赫然列到了最前头。他与慕容锦起过冲突,司徒筠并非不知,可她既然知道,非但不把慕容锦撤掉,反倒还将她挪到第一个,是何居心?分明是故意而为。
她要看他笑话?也不算。
司徒筠若真想拿他当茶余饭后的乐子,大可在方才朝会上,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这会儿两人私下聊,她这般,更像试探。
“母皇之意,是将儿臣许给慕容锦么?”
闻折柳面上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只是语出惊人,“啵”一下戳破那层隔在她们母子俩之间,薄如蝉翼的窗纸。
司徒筠一怔。
“论家世样貌,她都是最好的。”
言外之意,无非慕容锦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你闻折柳不过是个混了一半污血的杂种,别在鸡蛋里挑骨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可这是卖不卖乖的问题么?
他一男,怎能同嫁两女?
更别说,他心心里早已认定,他此生,只追随何霁月一人。再嫁给慕容锦,莫言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何霁月,会不会原谅他不声不响的背叛,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见风使舵的行径。“怎么,安排你同她成亲,你很委屈?”
司徒筠紧紧盯着闻折柳愈发苍白的脸,独属于帝王的王霸之气,自周身散发出来:“折柳,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这般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母皇给你选的人,就是最好的。”
她竟是连之前那句,“总归是那些女子高攀,你挑个自己喜欢的"的客套话都忘了。
闻折柳银牙紧咬。
他不是不想反抗,怎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他心有所属,在集西越权势于一身的司徒筠跟前,也仅能以儿臣的身份做小伏低。
“母皇所言极是,但凭母皇吩咐。”
闻折柳用力压下心心中贞洁列夫的念头,硬生生从嘴角挤出一抹笑。“那行,你没意见的话,你和小锦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剩下的你不必忧心,我与小锦母亲自会谈妥。”
闻折柳垂头,应了个“是”。
这确实不必他忧心,因为司徒筠与慕容萱的交易,他压根儿插不上手。他只是司徒筠的一枚棋子。
见司徒筠命独孤秋将名册收回去,闻折柳只当司徒筠同他寒暄许久,终于要与他谈政务,喉结滚动,咽下那咬唇出的血腥气儿,却听司徒筠问。“话又说回来了,你在中原那会儿,与何霁月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何霁月,又是何霁月。
司徒筠怎么就揪着她不放呢?
他委身慕容锦,本就千般万般,对不起何霁月了。又怎能在司徒筠面前,泄她的密?
“儿臣谨遵母皇教诲,幼时便与何霁月接触,一直与她保持着青梅竹马的关系。”
“只是青梅竹马?“司徒筠揪着这四个字念叨几遍,见闻折柳不应,又问起了新的,“那她与什么男子交好?”
与"男子"交好?
闻折柳在脑中,将何霁月身边的人过了一遍。略过她麾下一堆女子赤甲军,以及贴身侍奉她的陈瑾,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何霁月的父亲钟子安,与她的小弟何流昀。“何霁月对他的父亲,很是敬重,对他的小弟,呵护有加。”“朕问的,不是他的家人。”
司徒筠手摁上太阳穴,语气逐渐急躁起来,一副头风犯了的模样:“是她对哪些亲人以外的男子,有动心之迹?”
闻折柳抿唇。
他一说,司徒筠少不了要往中原塞男子,万一真塞到个合何霁月心意的,那何霁月,还会要他么?
“恕儿臣不知。”
“不知道?为何一谈到何霁月,你总言辞闪烁?”司徒筠声音如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