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澜主仆慢悠悠往沁心亭走,刚到亭子底下,就听见上头传来贺锦柔的声音:“大姐姐怎么才来?我都找了好一会儿了。”
贺锦澜抬头,见贺锦柔正站在二楼楼梯口,一脸焦急模样,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温温柔柔地道:“方才鞋里进了石子,耽搁了一会儿。妹妹可找到耳坠了?”
贺锦柔摇头:“还没呢,大姐姐快上来帮我找找吧。”
贺锦澜应了声,提着裙摆慢慢上楼。春喜要跟上,却被贺锦柔的丫鬟拦住了:“春喜姐姐,我们在楼下找找吧,说不定耳坠掉在下面了呢。”
春喜不放心地看向贺锦澜,贺锦澜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留在楼下。
既然对方要把她们主仆分开,那她就顺水推舟,看看她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上到二楼,贺锦澜四下打量。
这沁心亭她来过多次,从未注意过楼梯有什么问题。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楼梯板似乎有些松动,扶手也摇摇晃晃的。
“妹妹说耳坠是在这儿丢的?”贺锦澜故作不知地问道。
贺锦柔眼神闪烁:“是啊,方才在这儿喝茶时还在的,一转身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贺锦澜探头一看,果然是裴玲珑找过来了。
“表妹可是来找玉佩的?”贺锦澜扬声问道。
裴玲珑抬头,脸上带着焦急:“大姐姐可见到我的玉佩?那是一块凤形玉佩,对我很重要的。”贺锦澜心中冷笑,重要到可以拿来陷害她?面上却故作惊讶:“没见到啊。不过表妹来得正好,上来帮我们评评理。”
裴玲珑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贺锦澜又催促道:“锦柔妹妹非说耳坠是我拿的,表妹快来帮我们说和说和这话一出,裴玲珑不得不上来了。
她提着裙摆上楼,目光却在四处搜寻,显然还在找她的玉佩。
贺锦澜见二人都上了楼,心下冷笑。好,演员都到齐了,好戏该开场了。
她突然脸色一沉,对贺锦柔道:“妹妹口口声声说耳坠是我拿的,可有什么证据?莫非是故意诬陷我不成?”
贺锦柔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一时语塞,随即反应过来,按照原计划开始假意拉扯:“大姐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诬陷你?只是耳坠确实是在和你在一起时丢的。”
说着,她就去拉贺锦澜的衣袖,看似在辩解,实则暗中用力,要把贺锦澜往楼梯口推。
贺锦澜早有防备,不但没被推动,反而暗中拽了裴玲珑一把。
裴玲珑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在贺锦柔身上。
就在三人拉扯的瞬间,贺锦澜手法极快地将袖中藏着的玉佩塞进了贺锦柔的腰封里。动作之快,无人察觉。
“啊呀!”贺锦柔惊叫一声,被裴玲珑撞得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下楼梯。
贺锦澜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你们要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趁机发力,将两人一同推向楼梯。
“不要!”裴玲珑尖叫着,与贺锦柔一起滚下楼梯。
就在她们摔下去的瞬间,楼梯板突然“咔嚓”一声塌陷了!
原本看似完好的楼梯,竟然从中间断裂开来。
贺锦澜站在二楼,冷眼看着两人直接摔到楼下。
楼下不是松软的泥土,而是不知何时被人摆放了几块锋利的大石头。两人重重摔在石头上,发出惨烈的呼痛声。
“啊!我的腿!”
“救命啊!好痛!”
贺锦澜居高临下,看得分明。
这楼梯果然被做了手脚,表面看起来完好,实则内部已经被掏空,只用几根细木头支撑着。一旦有人摔下,就会造成楼梯塌陷的假象,让伤势更重。
好狠毒的心思!这原本是为她准备的陷阱!
就在这时,贺锦澜瞥见一个婆子匆忙从假山后跑开。
那婆子虽然换了身粗使衣裳,但走路的姿态和身形,分明就是裴氏身边的郑嬷嬷!
贺锦澜顿时明白了。这婆子负责在听到跌落声后,踢开支撑的木头,让楼梯塌陷。
真是好周密的计划!
“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了!”贺锦澜大声呼救,声音里带着惊慌。
花匠和粗使婆子们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吓傻了。
两位小姐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身下还渗着血,楼梯塌了一大片。
“快!快去禀报夫人!”一个机灵的花匠喊道。
不一会儿,侯夫人裴氏就急匆匆赶来了。她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裴玲珑,脸色顿时惨白如纸。“玲珑!我的儿啊!”裴氏扑过去,声音都在发抖,“怎么会这样?伤到哪里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同样躺在一旁呻吟的贺锦柔,所有注意力都在裴玲珑身上。
看到裴玲珑腿上的血迹,她几乎要晕过去。
“快!快请大夫!小心抬着表小姐!”裴氏声音尖利地指挥着,亲自扶着裴玲珑,眼泪直流。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抬来软轿,小心翼翼地把裴玲珑抬上去。
至于贺锦柔,裴氏只瞥了一眼,淡淡吩咐:“把二小姐也抬回去。”
那语气,那态度,与对裴玲珑的关心焦急判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