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丰厚便觉得亏欠,进而纵容他们借势,甚至收受他们的钱财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最终赔进去的,将是整个永定侯府的百年基业!”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贺承宗耳边。
女儿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挑开了他内心深处那点贪婪。
他确实……动过心思。
裴家送来的,不仅仅是年礼,更有隐晦的暗示。
他以为这是互惠互利,是亲戚间的帮衬。
可贺锦澜的话,字字诛心!
裴家在当年他落魄时视若无睹,如今他显贵了便蜂拥而至,用金钱铺路,所求的不过是永定侯府这块金字招牌带来的利益!
而他,堂堂永定侯,竟差点被这点黄白之物晃花了眼,被几句奉承话捧得忘了形!
一股怒火猛地从心底窜起。
好一个势利的裴家!他们哪里是送礼,分明是在放债!
一旦出事,正如女儿所言,首当其冲的,是他贺承宗,是他贺家满门!
贺承宗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握着扶手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愤怒、后怕、羞恼……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江倒海。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看向依旧挺直脊背站在那里的女儿。
贺锦澜神色平静,眼神清澈而坚定。
贺承宗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为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他猛地挥了挥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力气:
“好了……你下去吧。”
贺锦澜垂眸,姿态依旧恭敬,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福礼:“女儿告退。”
声音平淡,仿佛刚才那场言辞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
她转身,一步步走向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