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徒儿她竟是女子!
皇帝一步步走近床榻,目光越过层层垂落的纱帐,落在最深处的床榻上。少年瘫倒在柔软的床褥里,纤长细密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层浓重的阴影,脆弱得令人心悸。
她身上裹着的大氅已然散开,纤细的脖颈上遍布着深深浅浅、触目惊心的吻痕与啮咬的痕迹,自耳垂下方一路蜿蜒肆虐,没入衣襟深处。痕迹泛着情欲与凌虐交织的深红,有些还微透着紫,彼此交叠着。可以想见犯下兽性的人是何等粗暴而不知节制,又是何等贪婪地嗅闻她身上的气息,蚕食过她的每一寸肌肤。1
她浑身上下,恐怕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皇帝眸光晦暗了一瞬。
脚步声逼近,龙涎香的气味混杂着帝王独有的凛冽气息侵袭进床榻。顾清嘉掀起沉重的眼皮,嘴唇翕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帝立于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声线淡漠得如同冰面:“太医马上就到,忍着。”
他这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姿态,反而让顾清嘉绷紧的心弦悄然一松。她真怕他听了太监的胡言,要查看她腰上的“伤势”届时伤势没瞧见,却瞧见了她的束胸布,还等什么太医,欺君之罪立时拉去斩首,直接等黑白无常吧。然而,这口气尚未落定,皇帝的身影却猛地压了下来。他俯下身,视线如有实质,沉沉地落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上,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覆压而下:“当真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了?”身体,快动啊!顾清嘉恨不能一蹦三尺高,挣扎起来,想要逃离他手掌的笼罩,全身肌肉都在使力,身体却连一寸都能挪动。在皇帝看来,便是她一直在发抖。
视线上移,榻上人跌丽的面容苍白如纸,鬓边的发丝被冷汗浸湿,微垂的睫羽轻轻颤动着,脆弱不堪。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恐怕也要生怜。皇帝的眸光却依旧深不见底,不起波澜,只覆在她腰肢上的手掌不自觉地微微收拢。感受到掌心的纤细与柔软,指节微不可察地一僵。宽大的手掌完全贴合住她腰线的刹那,榻上的人颤抖得愈发剧烈。皇帝蓦地意识到了什么,抬眸望向她,眸光意味不明:“你在害怕。”顾清嘉本在锲而不舍地调动全身肌肉,闻言不由微微一怔。对啊,女儿身行将暴露,她怎么光顾着努力,险些把害怕给忘了。在皇帝眼里,她苍白着脸,愣怔地望着床顶,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心下涌起难以言喻的情绪,覆在她腰上的指节骤然收紧。他俯得更低,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和颈侧那片刺目的痕迹上,嗓音低哑道:“你是知道的,对么?”
知道裴玄衍那般对他,其实毫无顾惜。
知道他遭受的是近乎凌虐的淫刑。<1
这才会在最脆弱、最无力掩饰自己心思的情况下,被人仅仅触碰一下,就怕到浑身发抖。<1
顾清嘉回过神,望向皇帝,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知道什么?
下一瞬,她的腰近乎被整个覆盖,他倏然将手插入床榻和她脊背间的缝隙,指节施力,似是要将她整个人从榻上捞起。许是未想明之后要怎样,抑或是蓦然意识到她腰上有伤,他动作一顿。他保持着俯身的姿态,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他指节触及她脆弱的背脊轮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缓缓抽离了手掌。也许是药效渐退,也许是挣扎有了成效,顾清嘉在他松开她的刹那,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好像能动了。
她抬起手,指尖颤抖地指向自己无法发声的唇,又指了指自己无法动弹的身体。紧接着,从怀中摸索出一个装着伤药的瓷瓶,示意给皇帝看。此时此刻,她只能赌一把,赌皇帝能明白她的意思,且不打算将此节随意翻过。
至于皇帝会不会就是幕后主使,方才在门外的对话不过是在演戏,她并没有想过。
他是不可能因她费这般事的。
皇帝对被下毒、下药有着惊人的敏锐,眸光骤然沉冷。他拉上层层叠叠的帷幔,寒声道:“来人!”太监在门外候着,等了许久也未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下便觉不妙。猝然听见皇帝隐含怒意的声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滚带爬地进去,跪伏在地上。他心知自己赌的是他的所作所为能趁皇帝的心意,根本就经不起查,颤颤巍巍地道:"陛下,奴婢罪该万死,药……药是奴婢下的。"1皇帝冷肃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寒声道:“解药呢?”太监立时膝行上前将装着解药的瓷瓶奉上,俯首退回原地跪好。皇帝将瓷瓶握在手里,摩挲了一下,语调忽地和缓:“你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久,辛苦了。下去吧。”
他的话落在了解他性情的太监耳里,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抖如筛糠,却不敢爬到皇帝跟前求饶犯了他的忌,只不断地叩首:“陛下,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胆大包天瞎了心,再也不敢了…”“退下。“皇帝淡淡掷下两个字,转过身,朝被帷幔笼着的床榻走去。半响后,帷幔被掀开,顾清嘉侧头望去,除了皇帝沉凝如渊的身影,室内已无其他人。
皇帝打开瓷瓶,略一嗅闻,确认了药性,从中倒出一枚,俯下身,塞入顾清嘉口中。
冷冽的气息横压下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唇瓣,带来细微的麻痒。顾清嘉就着他的手将药丸咽下,垂眸掩去眼底神色。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