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谁在寒风里哭。
田埂早被冻得邦邦硬,踩上去能听见冰碴碎裂的脆响,远处的水潭结了层厚冰,阳光落上去,晃得人眼睛发疼。
屋檐下的冰棱串成了帘,最长的能垂到膝盖,孩子们路过时总爱踮脚摸一把,指尖沾着的寒气能凉透半只袖子。
可这冷,却冻不住两处地方的热。
琉璃炉那边,白日里烟筒冒的白汽混着煤烟,在寒风里拧成一股子劲儿往上冲,到了夜里更热闹。
通红的火光从炉口舔出来,把工匠们的脸映得发亮,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的胳膊上冒着热汗,混着煤灰淌成黑一道白一道。
出来的琉璃越来越纯,每一次出路,让李恪程处默几人都是激动万分。
煤矿那边更不必说。
推车的汉子们多半敞着怀,脊梁上的汗把里衣洇得透湿,呵出的白气刚冒出来就散了。
监工的喊号子,拉绳的应和声,车轮碾过冻土的咕噜声,搅在一块儿,竟比炉火烧得还旺。
偶有歇脚的,蹲在避风处啃口干粮,哈着白气搓搓冻红的手,眼里却亮得很,说起今冬的分红,嗓门能盖过风吼。
冷是真冷,呵气成霜,滴水成冰。
可这两处的热,却像埋在冻土下的火种,风越紧,烧得越烈,把栲栳村的冬天,烘得暖烘烘的,透着股子使劲往前奔的劲儿。
栲栳村的学堂也搭建出来。
教室是夯土墙的,怕光线不够,窗户比较大。
桌椅这些也全部是新的。
一个村的人帮忙,质量速度这些自然是没的说。
建好了,村里人让萧然去看看。
跟着萧然去的还有李丽质王绩张锦禾几人。
之前就注意到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真不一样。”豫章公主对学堂很满意。
贞观时期的学堂无论官学、乡学还是私塾与萧然设计的“新式学堂”差异极大。
既没有黑板,教学模式也带着鲜明的时代烙印,核心可概括为“以经为本、以诵为要、以严为纲”。
没有“黑板”,板书靠“板”与“墙”。
大唐尚无专门的“黑板”,老师讲解时若需写画,多临时用板书和粉壁。
“板书”就是将经文、字句写在一尺见方的薄木板上,供学生传阅临摹,类似“活字”的雏形,但非固定黑板。
“粉壁”其实就是白墙,条件稍好的学堂会粉刷一面土墙,老师用炭笔或白垩在墙上写字,写完擦去再写,但因墙面粗糙、易脱落,无法长期使用。
这种“临时书写”的方式,决定了教学中“写”的占比远低于“说”,更依赖老师口授和学生记忆。
教学模式:“诵经+抄写+体罚”三位一体
内容以儒家经典为核心
启蒙阶段先学《千字文》《急就章》等蒙书识字。
稍大后攻读《论语》《诗经》《尚书》等儒家经典,几乎不涉及算术、自然等实用知识,除非是专门的算学馆,但仅官学设有,乡学罕见。
方法以“诵读”和“抄写”为主。
老师先“讲经”,随后学生集体高声诵读,直至能背诵。
接着用毛笔在麻纸或竹简上抄写经文,因纸张昂贵,很多学生先在沙盘上练习,强调“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而非理解性学习。
纪律靠“体罚”维系。
这个时代学堂对纪律要求极严,学生若背不出经文、写错字,或坐姿不端,老师会用“戒尺”打手心、罚站,甚至罚跪。
《唐语林》中便有“博士严毅,诸生皆畏”的记载。
萧然不想这样,希望课堂是轻松愉快的。
小孩子应该是喜欢先生,和先生做朋友,而不是畏惧先生。
课堂形式“混龄教学+师授生承”。
不分年级,学堂里学生年龄参差不齐,小至七八岁,大至十五六岁,老师按“程度”分别指导。
无固定课表,上课时间随老师安排,农忙时停课,农闲时集中授课,每日学习时长不定,多从清晨到午后。
这种情况倒是适合这个时代。
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怕年纪不大,也得帮忙下地干活。
之前的乡学多为茅草屋,学生或席地而坐,或用矮案写字,与萧然设计的“高脚桌椅+大窗户”截然不同。
萧然设计的学堂,有黑板、高桌椅、注重实用知识,本质是打破了唐代“以经为尊、以记为要”的传统,更接近“直观教学”和“普惠教育”。
黑板让知识传递更高效,统一桌椅便于集体授课,这在贞观时期是完全颠覆性的,也难怪李丽质等人会觉得“新奇”。
粉笔这些萧然也早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比起后世的,有点粗糙,不美观。
萧然追求的是能用就行。
萧然拿起粉笔,“五娘,你试试用这个写字在上面。”
李丽质接过粉笔,仔细看了看,“小郎君,这是何物?”
“这是石灰做的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用的。”
李丽质很感兴趣,在黑板上写下‘栲栳村学堂’几个字。
“真好看!”旁边的张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