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带路吧。”
望着巍峨耸立的城墙,夏衍收起思绪,策马前行。
傍晚的雍城依旧十分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可看在夏衍眼中,街上百姓却少了宁城的几分朝气,看着有些暮气沉沉。
还是那句话,都中居,大不易。
对大多数都中百姓而言,倘若没有家族依靠,仅凭自身想要维持生计,乃至过上体面的生活,绝非易事。
相比之下,新生的宁城对普通人而言,反倒逆袭的机会多些。
就看敢不敢去闯了。
哒哒的马蹄声整齐划一,自带一股凛然气势。街上百姓见了,下意识退到两旁,再看那一匹匹罕见的雪龙驹,以及身穿铠甲的精锐甲士,眼中更满是敬畏。
胆子小一点的,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
直到队伍走远,才敢低声窃窃私语,“这又是哪位大人物来都中了?”
“没看到那面旗帜吗?正是最近声名赫赫的乾宁君。”
“乾宁君乃是封君,为何能来都中,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我舅说,乾宁君立下开拓大功,得圣上召见,要前往玉京面圣…”
都中不愧卧虎藏龙,有见识的人还不少。
“乾宁君不愧是我雍国天骄,这等风姿,委实令人倾慕…”
“现在知道羡慕了?想当年…”
有生活在城门附近的都中老人,却是清楚记得,两年前乾宁君离开雍城就藩时的情景,竟是没有一位大人物来送行。
对比如今情景,委实令人唏嘘。
进了雍宫,夏衍下意识展开神识,果真在暗中发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气息。
戒备之森严,远甚于封君府。
见面的地点并非在雍国公日常处理政务的偏殿,而是在其用膳的偏厅,无形之中多了一丝温情。“说起来,咱们父子之间,好多年没坐在一起用膳了。”
再次见面,雍国公神态出人意料地温和。
“君父有心了。”
如今的夏衍,自不会被老登温情的表象所蒙蔽。
当年他刚降临时,身上背负修为尽失的沉重枷锁,也没见老登说过一句宽慰的软话。
更遑论说是一起用膳了。
而今见他起势,能为雍国公室做贡献,这才想到要打温情牌。
是否太晚了些?
当然夏衍也不准备拂了老登的面子,虽然老登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至少也没有特意苛待于他,该给宁城的封赏也是一样不少。
不说如何感恩,至少是维系住了这份香火情谊。
“你心中可是还在怨孤?”
雍国公感知何等敏锐,立时察觉到夏衍言语之中的疏远。
心中也是苦涩。
他的这些个儿子中,老二因夺嫡失败而心生怨恨,老四跟他也日渐疏远。
老七怕他畏他,唯独并不亲近于他。
墓然回首,竞真成了孤家寡人。
“怨恨吗?谈不上。”
见老登说的这般直白,夏衍也就不藏着掖着,“儿臣主政宁城,多少也能体会君父的一丝无奈。但也仅止于此。”
“你是真的长大了。”
雍国公神情复杂,既欣慰,又无奈。
短短两年不见,当年那个还需要通过示弱来博取他庇护的少年,如今竟已成长到连他都看不穿所思所想的地步。
其城府之深,委实令人心惊。
偏偏夏衍身上又有着一股举重若轻的意味,实在令人惊艳。
“此番叫你前来,主要是提醒你,要多注意焦国,切不可轻举妄动。”
打温情牌失效,雍国公便也不再虚以逶迤,立即谈论起正事。
“还请君父教我!”
夏衍却是不动声色,显得极有耐心。
“焦国的难缠,不止是因其背靠大周圣盟。更重要的是,东荒妖族需要有类似焦国的这等存在,以平衡东荒各方土著的反抗之心。”
东荒妖族虽然强悍,但受限于种群数量,无法做到完全统治东荒。
焦国是人族封国。
东荒土著各方势力之中,也是以人族为主。
为了实施对东荒的有效统治,维持其在东荒的霸权,东荒妖族想到的解决之策,便是用人族来制衡人族。
只要焦国等封国还存在,便代表东荒还有人族容身之地。
至少面上看得过去。
如此一来,东荒各地的土著势力在默认妖族高人一等的同时,将更多精力用在彼此之间的争斗上,而无法团结一致。
妖族吃肉,土著跟着喝汤。
“所以,妖族是决不允许焦国覆灭的。”
雍国公说的斩钉截铁,“宁城但凡有任何针对焦国的行动,都必须上报。”
他就担心夏衍年轻气盛,在云州拿下五郡之地还不满足,后续还要攻伐雷泽郡,甚至是延川郡,触动焦国逆鳞。
“君父可是听说了什么?”
夏衍目光微凝,宁城针对延川郡的行动还在筹划当中,不会就被老登知晓了吧?
果真如此,真就要彻查内部了。
“你莫不是真要对焦国动手?”
这下轮到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