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番外四
临近傍晚,西餐厅的落地玻璃墙映着灰蒙蒙的天光。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餐厅内音乐悠扬。侍应生引着楚黎来到靠窗位置。餐桌已有人落座，男人的五官清俊温和，鼻梁上架一副无框眼镜，见她走来,适时起身露出笑容：“小黎，好久不见。”他与霍修的五官有六分像，气质却很不相似。“好久不见，霍礼哥。”
楚黎对这位许多年不见的邻家哥哥印象尚可，对方从前经常教她写作业，与霍父霍母一样是很温良的人。
两人落座围绕近况寒暄了几句。
霍礼不经意扫过楚黎的手，铂金戒指套在中指上，在顶灯下折射出微小光芒。他的视线一顿,表情掠过一丝复杂，斟酌道：“这是……对戒吧？”“对。”
见她反应平淡，霍礼犹豫着开口：“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小修回国之后，我尝试联系过你很多次。但.…从来没有成功联系到你。”“他对你做的事，我隐约知道一些。他那个人……“霍礼叹息一声，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固执，偏激，天生情感淡漠。听到他落水失踪的消息，我很意外，但也确实有些松了口气。关于他的这些方面，你了解吗？”餐厅背景流淌着轻缓的钢琴曲。
“我知道。“楚黎语气平静，“全部都知道了。”霍礼明显怔住,下意识又瞥了一眼对戒，眉头微蹙。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会保留这枚戒指？察觉到对方的困惑，楚黎坦然解释道：“霍礼哥，你误会了，这是我和现任男友的对戒。”
霍礼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一丝尴尬爬上了眉梢，随后变成释然。“抱歉。“他苦笑一下，“是我想岔了。小修的事……我很抱歉。父母去世以后，我作为哥哥没能尽到责任，更没能拦下他回国。”“我明白道歉弥补不了什么。他名下有一些不动产和股份。作为他对你造成的伤害的补偿，我希望把它们转到你的名下。”镜片后的眼睛充满愧然和真挚。
楚黎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却很直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我都不需要，也不想再和他产生任何关联。”一张门禁卡推到霍礼面前。
“别墅的钥匙，我今天来赴约，就是为了归还它。”对上那双深色瞳仁，霍礼有些恍然。年少记忆里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已经完全不同了，她身上有种与年龄不同的特别气质。他无法形容用词语形容，对视久了，灵魂仿佛要被吸走。稍稍沉默后，霍礼温润一笑，冲淡了之前的尴尬与凝重。“也好。是该结束得干干净净。"他语气释然，举起面前的水杯，真心实意道，“那就……祝你从今往后，顺心顺意。”“谢谢，你也是。”
两只水杯"叮"一声碰撞。
餐食很快上齐，两人接下来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轻松了不少。霍礼说他会尽快处理完弟弟所有遗留事务，以后大概不会再回国。楚黎也简单提了一下自己学业的事。
一顿饭的时间不长不短，吃完时刚过七点。结完账，霍礼拿起大衣：“走吧，我开车送你，外面很冷。”“不用麻烦了，我叫司机来接。”
他温和坚持：“不麻烦，这个点高峰期，司机开过来要不少时间。”两人走出温暖明亮的西餐厅。
室外寒意凛冽，路灯昏黄，车来车往。
“稍等，车在停车场，我的助理现在开过来。”楚黎点点头，呵出的气变成白雾，悄悄拉高了围巾。路旁，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如同幽灵般，急刹停在临时泊位。霍礼感受到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冰冷落在自己身上。他注意到那辆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青年。深色西装裁剪合体，外搭黑色大衣，戴一副金丝眼镜，稍微柔和了过于俊美立体的五官。只是，对方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漆黑瞳仁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霍礼敏锐察觉到来者的不友善。
那眼神充满了冰冷审视，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亟待清理的垃圾。这令他感到冒犯的同时，后背不由发冷，下意识向前一步，挡在楚黎身前。楚黎的眼睛微微瞪圆，忽然心虚。
他不是在开会？怎么跑这里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观楚转眼已走至面前，并伸出了手。一一向着霍礼的脖子。
“开完会了吗？“一只手半途伸出，亲昵握住了袍，两枚对戒碰在一起。温热顺着皮肤传递，消融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惨案。观楚缓慢垂眼，盯着与自己交握的手，忽然用力。楚黎被拽得踉跄向前一步，一件带体温的黑色大衣搭在肩上，顿时驱散冬夜寒气。
他表情平静：“提前结束了。不介绍一下么？”每说一个字，揽在她腰间的手就收紧一分，楚黎清晰感受到袍身上那股被被强行压制，近乎沸腾的戾气。
霍礼意识到，这就是楚黎口中的现任男友。看起来比他的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收起思绪，重新挂起温和得体的浅笑，朝观楚颔首示意：“你好，我是霍礼，是小黎以前的邻居，约她见面处理一些私事。”楚黎闭了闭眼，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就是因为不希望发生这种场面，她没有把见面的事和家里的怪物说。现在看起来，更糟了。
楚黎硬着头皮解释：“霍礼哥回国处理……”观楚完全没听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