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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帕(1 / 2)

第71章锦帕

“是。“沈卿尘抬起头,“限下,我于当年之事毫无头绪,那便从这卢玄桂开始吧,当年他与我父亲多有不和,据我观察,他这人面上虽瞧着和气,眼底却藏着些愤懑,想来也不是那坦荡之人。”

长夏赞同地点头:“想要诬陷一个国公爷叛国是何等不易之事,可就是这般不易之事他们却又做的这般轻松,足以说明已有多年谋划。”“是。“沈卿尘抬头看长夏,“你此言说的极对,皇上虽对我父亲有所忌惮,却也绝不会那般轻易且快速的定罪问斩,这其中必有身边人推波助澜,里应外合。父亲一生忠直,树敌虽多,敬服我父亲为人的却也不少,能布下如此周密罗网将他置于死地的……绝非一人所能为。朝中,军中,甚至……府内,恐怕都有人被渗透收买。”

窗外夜色渐浓,风吹过窗扇,发出沙沙轻响,更衬得室内一片沉寂。沈卿尘眸底聚起锐利的光:“我们需要两份名单。一份,是当年极力弹劾、构陷父亲的朝臣;另一份,是父亲获罪前后,府中莫名消失、或被调职、乃至′意外′身亡的旧人。就从这两条线,一根一根地捋过去。”长夏却是皱起眉头,苦恼道:“可这两份名单,我们要如何才能得到?”“这便是我要进大理寺的原因,当年此案虽发展极快,但该走的程序却是不会少,经由三司会审,最终由皇上定夺,案卷及所有记录也会被归档保存,想来大理寺也该是有存档的。”

默了片刻,她才又说道:“说起来,当年的卢玄桂还并非户部尚书,这些年他的仕途倒是顺畅。”

说着,她忽然右手以掌推水,旋转一圈后猛然朝前出掌,那水便如利箭般轰的直击对面门扇。

门扇一阵剧烈摇晃,却是未碎裂,更未倒塌。长夏惊愕之余不由赞道:“姑娘何时竟能这般好的控制内力了,若是以往这门扇必然要被打个粉碎。”

由此便岔开了话题。

沈卿尘看向自己嫩白的掌心:“先前,我总以为我对他的仇恨可使我见到他便无法自控,不是杀他便是走火入魔,使我想要见他却又惧怕见他,如今这般隐瞒身份与他相处,反倒使我越发能控制情绪,也能控制体内那股翻腾的内力了。”

幼时的沈卿尘怕动又怕痛,虽心中极为羡慕哥哥和顾西辞习武时的飒爽英姿,却也从未动过习武的念头,直到被抄家灭族,得师父所救,不得不开始习武才发现,自己于练武一途上竟是颇有天赋,不足的是又因那场变故,极易受情结影响,以至于她的武功始终难以精进到更高,内力也总是无法自控。父亲曾说,畏之所在,解之所存。

眼下,她却是有了切身体会。

“如此说来,顾大人反倒有功了。"长夏笑着说,“姑娘,水冷了,莫要泡太久,当心着了寒。”

沈卿尘站起身,长夏忙拿了布巾为她擦拭身体,再为她穿上小衣及罩袍,方才让她坐在镜前,为她擦拭头发。

“此事他倒是有功,但也不必为他论功行赏。"沈卿尘玩笑道。长夏自镜中看她脸色,见她不似往日那般神色紧绷,心中也稍安,便又问道:“这永安渠的碎尸案查的如何了?”

“限下我已有了推测,只是缺少证据,人证物证都未寻到,今日也是我大意了,以为那邓老伯只是寻常百姓,却不想竞也牵连其中,被灭了口。"说到此,沈卿尘心里也难免懊悔。

长夏诧异问:“邓老伯也被分了尸。”

“这倒没有,他是被……”

说到此,她话音忽然停下,一双杏目里闪出莹莹亮光:“我知道了,眼下只需找到证据,我便可破了这永安渠碎尸案。”“可姑娘方才不是说找不到证据吗?”

沈卿尘点头:“此凶手极为聪明谨慎,做的可谓滴水不漏,如你所言,只要他做过,也绝不可能半点痕迹不留下,早些歇下吧,待明日验了尸再看。”第二日一早,门外竟是落了厚厚一层积雪,长夏正在灶房忙着准备早饭,见她出来隔着院落说道:“姑娘莫要出来,今日天寒,小心着了凉气。”“好。”这一次,沈卿尘未与她争辩。

幼时经历变故,又被独自丢在冰天雪地中等死,致使她的身体极为孱弱,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病中,到了冬日更是屋门都鲜少踏出,师父与她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句"小心着了凉气",听的多了,这话便也成了长夏时常挂在嘴边的。先前,她虽心知他们是关怀,却也难免觉得烦不胜烦,而今再听到却忽然觉得熨帖。

用过早饭,天空竞是又飘起鹅毛大雪,沈卿尘令六子赶车将她送到含光门外,拿了伞独自走去衙门。

顾西辞一早便到了大理寺,正待进门,余光却是瞥见转角处一抹红,他不由转头望过去,却见漫天素白中,沈卿尘一袭大红氅衣踏雪而来。那抹红,并非暖阁中娇养出的牡丹之色,而是浸透了寒意的暗涌之红,是悬崖尽头孤生的一株赤梅,冷艳,疏离,拒人千里。离的近了,可瞧见她风帽边缘一圈银狐白毛,微微拂动间与她呵出的白气缠绕一瞬,又各自散开。氅衣包裹的身形挺拔而单薄,每一步都在身后留下孤独的足迹,旋即又被新的风雪温柔又残酷地掩去。顾西辞忽觉喉头一滞,胸腔滞闷的好似要炸开,而眼前的红却是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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